似玉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阿素家的米粮铺子, 心里全是那几个人的对话,这些人在找“陈念”,似玉直觉那是在找她, 可她如今是似玉呀,上辈子的话, 她好像还没有那么要好的朋友吧?而且,穿越这种事情, 难不成还有同伴?若是同伴的话, 对方怎么知道她的?她怎么对对方毫不知情?
似玉突然生出后悔,她怎么就没拉住那几个人问问呢?她刚才怕是傻掉了吧?
张岚莺和阿素说了几句话,很快发现了似玉的不对劲, “似玉,怎么了?”
似玉没有回应, 张岚莺又叫了一声,还戳了戳似玉的肩膀, 似玉这才听见,“啊?”
“你想什么呢?我叫你,你都不应。”
似玉斟酌了一番道, “刚才石桥上过去的那几个朝廷的人在找人?”
张岚莺和阿素一直在讨论着四凤中蛊的事情,突闻似玉这番话, 两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。
一番面面相觑后,张岚莺道:“朝廷的人在找什么人?”
似玉道:“我刚才听说,他们在找一个叫陈念的。”
还不等张岚莺说话,阿素立刻道:“哦,你是说陈念啊, 那两位京城来的大官,一到这边, 没几天就开始找陈念了,我们都说了,咱们苗疆这边,都是张、吴、石、龙、隆这些姓氏,没多少姓陈的,他们要找的人多半不在苗疆,土司城那边指不定能有,他们找了几天就没找了,怎么,现在又开始在寻人了?”
似玉摇头,“就刚才从石桥走过来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,说是在找陈念。”
张岚莺道:“难不成你认识叫陈念的?”张岚莺觉得,似玉不像是多管闲事的,刚才都那般出神了,根本不像是好奇。
似玉道:“有点耳熟,一时想不起来了。”这也不算说谎,她刚听见陈念这个名字的时候是真的没反应过来,这些日子她为了让自己尽早适应新身份,生怕露出什么马脚,被草蛊婆、巴代以及土家梯玛给捉了去,似玉真的已经将完全自己当做这个时代的人了,至于“陈念”,如今都可以说是前世种种了。
阿素笑道:“这个名字我也觉得耳熟呢,哈哈,似玉,你要是想知道他们找陈念做什么的话,夜学的时候可以去打探一下的,嗯,这样的话,今晚咱们就去学刺绣吧,跟皇宫里那位嬷嬷学,嬷嬷是皇子身边的人,知道的也多。”
似玉点点头,也不好在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,毕竟自己如今是似玉,至于“陈念”已经是前世种种,她可不想再被人发现了什么了。
张岚莺和阿素又将话题拉回四凤的伤势和蛊上去了。
“岚莺,你说,四凤都那样的,能等到解蛊的人出现吗?京城那个大官也真敢,还派御医去治疗四凤,要是御医看过后,四凤彻底没了,他不怕四凤阿娘讹他吗?”阿素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。
张岚莺倒也耐心,一一解答着,“蛊虫嘛,若是四凤体内的蛊虫已经发作了,四凤内脏要是已经被蛊虫吃了,就是解了蛊,四凤也活不成了,不过是死得没那么难看而已,若是蛊虫还没开始吃四凤的内脏,只是在里头一番作乱,等解了蛊,四凤休养些时日就能痊愈。至于京城那位,四凤都那样了,他派的是御医,四凤阿娘不是糊涂人,怎么可能与朝廷作对,人家可是皇子。”
阿素连连点头。
似玉却觉得皇子不会那么好心,一个普通苗女被蛊虫伤了,皇子还能好心到派御医去医治?只是这种话她不好说,毕竟她之所以这么判断,是基于前世的那些小说和电视剧来的。她如今不过是和张岚莺她们一样,都是未曾远离过苗疆的苗家小阿妹,哪里会懂得皇家人是个什么脾性。
似玉也跟了一句,“是的呢,人家可是皇子,他有什么好害怕的。”
四凤家那边一直没传出什么大动静,似玉几人觉得,四凤应该还活着。
眼看着日头偏西,张青莲背着背篓,有些神情恍惚的从石桥那边走来。
似玉没有作声,张岚莺从米粮铺子走了出去,朝张青莲挥手喊道:“青莲,这里!”
张青莲眼中闪过意外,虽然她被当堂释放,可例行的登记还是要做的,她被衙役问了好一会儿,才算完成。
张青莲想到一路上张晓羽对自己的热情,心有不甘,想找张晓羽问些话,却被衙役拒绝了。
失魂落魄地出来,外头已经没有了人影,张青莲苦笑,她失望什么呢?她一路上对张岚莺夹枪带棒的,然后又糊里糊涂地跟张晓羽做了这样的事情,难道还奢求张岚莺等她?
张青莲觉得,换做是她,她要是张岚莺的话,这会儿应该回黑冲寨了,将她和张晓羽的事情告诉草蛊婆和巴代。
如果张岚莺真的那么做了,张晓羽还有个草蛊婆阿婆护着,寨里的人明面上不敢对张晓羽怎么样,可是她呢?只怕寨子里的人还没怎么样,她家里人就能先撕了她吧?
一生要强的张青莲,从未想过,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要被家人生撕,要被寨子人唾弃的地步,可她真的是无辜的啊,她是真没想到张晓羽敢给人下蛊,还敢去解蛊,最后捅了篓子还敢攀扯巴代啊……
这会儿猛地听见有人叫她,张青莲还以为自己幻听了,看见是张岚莺,张青莲有种抓住救命稻草的喜悦,“岚莺!”
原来岚莺在这里等着她?
原来岚莺还没去寨子将这些事情报给草蛊婆和巴代?
“这边!”张岚莺又招了招手。
张青莲快步朝张岚莺走去,有些忐忑道:“岚莺,你们是在等我吗?”说完又快速朝似玉看了一眼。
张岚莺点头,“是的,我想知道,你和张晓羽怎么回事?你跟她说过什么?她又同你说了什么?”
张青莲眼眶立刻就红了,道:“我方才就说了,就是那日,我们在米粮店听阿素说了四凤那些事情,晓羽当时等在外头,不知道,回去的路上我就跟她提了一嘴,当时你们也都在,后来赶路,我也没再说什么了,再往后,大家忙着林贵叔的丧事,我还要给家里做饭,闲着的时候都在绣花,跟晓羽并没有往来,我并不知道她给四凤下蛊的事情。今天我原本没打算等你们的,是晓羽拉着我在寨口等你们,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做。”
说到后面,声音都哽咽了。
张岚莺拍拍张青莲的肩膀,“你别难过,我信你。你今天出来是打算赶集完也去夜学吗?”
张青莲点点头,“原本是这么打算的,我想去看看阿素说的那位皇宫里的嬷嬷有什么新的花样子和针法,不过。现在……”
显然,张青莲已经完全没了学新针法和新花样子的心思了。
“那你现在是回去还是等上完夜学再走?”似玉道。
张青莲道:“我想先回去了。”她原本是打算和张晓羽一起住一晚店的,如今张晓羽被抓了,似玉和张岚莺必然是住一间,她可没有那么多银子自己住一间房,何况,她现在心里很乱,也没法学什么了,只能下次有机会再来了。
张岚莺便道:“路上小心,要是路上遇到我大姑,你全当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张青莲惊了下,“你是说,巴代要来?”
张岚莺点点头。
张青莲几度欲言又止,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,转身离开了。
等张青莲离开后,阿素道:“你们打算住店?”
似玉点头。
阿素道:“住什么店啊?住我家就可以了,就跟我一起睡吧,我那屋子可大了,床也挺大的,还有个小榻,你们就别浪费银子了,而且这段时间我阿娘带着我阿弟去帮我舅舅家忙农活了,院子里安静着呢。”
似玉朝张岚莺投去小跟班的眼神,张岚莺道:“成,到时候多少也给你补点住宿费,不能白住那么久。”
阿素笑道:“别别别,往后你们采买米粮多照顾我家铺子的生意就成,正好这几天你们能给我做个伴。”
……
傍晚的时候,似玉和张岚莺主动承担了买菜做饭的任务,三人在阿素家米粮铺子吃了些东西,阿素还给她病倒的阿爹送了饭菜,三人又继续一边看铺子一边闲聊。
似玉和张岚莺一直注意着街头的动静,始终没见巴代的身影,眼瞅着到了去夜学的时辰,两人便跟着阿素关了铺子,朝着夜学的方向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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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四皇兄,你怎么还在替太子找什么陈念?”十二皇子高天俊听了侍卫的回禀才知道四皇子还在找人,很是有些不满与不理解,“咱们现在都已经到苗疆了,我现在天天都担心得要死,生怕哪天醒来就中了蛊,你都不担心吗?怎么还有心思寻人?再说,之前不都翻过一次户籍了吗?”
四皇子高天伊紧了紧轮椅上的手,将轮椅往前转动一下,道:“太子大哥吩咐的事情,我们自当要好好做。”
“啧!”十二皇子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,一边向周围扫了一眼,快步走到四皇子的轮椅旁,一把按住四皇子推轮椅的手,道:“四哥,这里很空旷,并没有别人,你能不能先告诉我,这是为什么?”
四皇子看了眼被十二皇子按住的手,有些无奈得叹息一声,低声道:“十二弟,我们为什么会被派到这里来负责苗疆和土司城夜学的事情,你想过没?”
十二皇子再次瞥了眼周围,很是不爽道:“还能怎么样,不就是太子瞧我们不顺眼么?”
四皇子嘴角轻扯,“太子瞧我们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,往常他同父皇说我们的时候,也没见父皇真的发落我们,可这次却……”
四皇子收在宽大袖子下的手逐渐收紧,他的腿摔断了,还没养好,父皇却听了太子的话,让他们来苗疆负责办好夜学,让苗家和土家都来学习千隋国的文化。
苗疆和土司城一直在千隋国和赤明国的交界处,在赤明国人的眼中,苗疆和土司城是千隋国的,可只有千隋国自己知道,苗疆和土司城的人多半住在深山中,根本不听千隋朝廷的,只有少数在镇上的苗民和土家人如今差不多能听朝廷的。
十二皇子也很是纳闷,“四哥,我最近听说土家梯玛能捉精灵,一个人性情大变,多半是因为被精灵附体,你说,太子他……”
四皇子眉心一跳,“父皇让我们过来,是让苗家和土家多学习咱们千隋的文化,你倒好。”千隋文化还没传扬好,倒先受了苗家土家的影响了。当然,后面这话四皇子没有说出来,不过十二皇子不是傻子,自然也知道四皇子的意思。
十二皇子直接在四皇子的轮椅边蹲下身来,道:“四哥,先别管谁学谁,有用就成,反正我觉得太子有些不对,我不信一个好|色成性的人,一觉醒来就真的能再也不碰女人了!”声音低到几乎是耳语了。
诚如十二皇子所说,千隋的太子好|色成性,因生母元后是皇帝的结发妻子,与皇帝感情甚好,元后去世后,皇帝将对元后的爱都寄托在太子身上,有了皇帝的溺爱,太子逐渐长歪。
但太子的这些行为,在皇帝眼中,就是那些宫女勾|引太子,皇帝处置了不少宫女,只觉得,太子再长大些自然会懂事。
而且太子除了好|色些,别的方面也确实挺出色,骑射、读书,在众皇子中都是翘楚,当然,这其中不乏有个别皇子藏拙。只是一到晚上,太子府就……
前不久,太子醒来,直接将睡在身边的小宫女赤条条地扔了出去,自己也光着身子跑出了寝宫,吓得太子府值夜的内侍们跪了一地。
太子夜里叫水次数多,晚上烧水的、抬水的、打扫内间的得不少人手,因此这候着的内侍们也就不少,太子这一通闹腾,这群人都吓傻了,以为太子发疯了。
所幸太子很快收敛了情绪,恢复了正常,只让人将寝宫里的宫女都带了下去。
从那夜开始,太子再未碰过女人。
皇帝很是欣慰,他看的好大儿,终于“长大懂事了”!
之前,皇帝没提起给太子纳妃,后宫与朝臣们无人敢接话,谁愿意将女儿嫁给这么个荒[**无度的太子?这样的太子他们担心熬不到登基那天,何必白费个女儿,还成为众矢之的。
如今,见太子“改邪归正”,已经有朝臣开始递折子,请皇帝将太子妃的事情提上日程了。
皇帝倒是跟太子提了一嘴,可却被太子直接拒绝了,太子的原话是“谁都别想打我精[液的主意,女人也不行!”
皇帝听得嘴角只抽抽,“说的什么混账话!你都不考虑子嗣吗?”抬手就让身边伺候的人全退下了,父子两促膝长谈。
再出来,皇帝竟一脸欣慰,再不提“子嗣”一事了。
从此之后,太子白天读书、习武,晚上按时休息,俨然成了皇帝曾经羡慕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只是于吃一事上,太子常常控制不住自己,碰到好吃的,他真能将自己撑到打嗝,让皇帝很是头疼。
皇帝也不敢过度矫正,毕竟“太子好吃”总比“太子好[色”说出去好听多了,他可不想一通教育下,太子又变回原来的模样。
在皇帝和朝臣眼中,太子是“越来越好”了,可在这些皇子们看来,太子是越来越“邪门”了。
原先在京中,十二皇子还不敢这般直白说出来,如今来了苗疆,听说了巴代和梯玛的各种本事,十二皇子越发觉得,太子是被精灵附体了。
不光是十二皇子,四皇子也有这般猜测,只是没说出来而已,这会儿十二皇子先将话挑破了,四皇子便道:“所以我们更应该帮助太子大哥寻出他想找的那位叫陈念的姑娘。”
十二皇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,有些懵地快速眨着眼睛,思索一番,他终于明白了四皇子的用意,朝四皇子伸出一个大拇指道: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!还是四皇兄想得周到!”
转念一想又道:“只是,苗疆似乎甚少有人姓陈,四皇兄觉得,山中的生苗有叫陈念的苗女?”
四皇子道:“不找找怎么知道有没有,七月□□日苗家有歌会,七月十三土家有合草心,再往后七月十五土家苗家都要过鬼节,这几天我们多派人去瞧瞧,山中那些生苗和土家姑娘们都会出来,指不定哪个节日中我们就能找到陈念。”
十二皇子听了双眼发光,“四哥厉害了,居然将苗家和土家的节日摸得这般清楚,说起来,苗疆和土司城这些人都没事情做嘛?这节日一个接一个的,他们这个月岂不是都在过节和准备过节中了?都不用农忙了吗?”
“你多看看这边人怎么生活不就知道了。”
……
十二皇子推着四皇子的轮椅,一边闲聊一边朝夜学方向行去。
十二皇子推着四皇子赶到的时候,似玉她们已经在跟着嬷嬷学刺绣了。
夏日闷热,教习刺绣的屋子门窗大开,外头燃着几盆驱虫的药草,两位皇子在教室外头,被驱虫的烟一熏,便咳嗽了几声。一出声,屋子里的人都看了过去。
似玉也不例外。她一眼就认出了屋外是白日里在公堂上见过的皇子,只是没想到,白日里那位高坐在公堂之上的皇子居然是位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,连出行都需要别人帮助。
看到身后推轮椅的也是皇子,似玉只觉得,这两兄弟感情还挺好。
似玉一边想着,一边随着众人一起起身朝门外的两位皇子行礼问安。
教习屋子里响起不甚齐整的声音,“见过两位皇子。”
四皇子抬眼扫去,几乎一眼就认出其中有两张新面孔,道:“大家不必多礼,你们继续,我只是闲来无事,过来看看。”
四皇子说话的时候,与教习嬷嬷眼神相遇,教习嬷嬷轻轻摇头,四皇子便与十二皇子离开了。
十二皇子轻声叹息,“我早就说了,苗疆哪里会有什么叫陈念的女子。四哥,还要去教习识字那边的屋子看看吗?”
四皇子点头。
自然再次无功而返。
“四哥,我们明日要不要换个小镇?”十二皇子道。
“再等几天,看看这几天有没人高人能来给四凤解蛊。”
十二皇子点头,“也对,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见过苗人中蛊解蛊呢,四哥,你说,有没有可能,那些苗人故意避着我们?不然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,也去了许多小镇了,不至于一次都见不到吧?”
四皇子没有说话,因为他早就想到这些了。
在四皇子看来,这次那个张晓羽明显是半吊子水平,大概是很多规矩还不太明白,所以才会这时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下蛊。他倒是好奇,如今四凤中蛊的事情已经闹大,她所中的另一种蛊有没有人出来解蛊,不是都是苗家遇到外人的时候会格外团结吗?
苗疆有三个县城,县城设有县衙,有县令驻守,至于下面的各个小镇,由县衙派衙役组成小队轮番值守,每十日换一队人马。
四皇子一行人从沅水县过来永绥县的,原本是让他们住在县城的,毕竟镇上条件十分简陋。
不过,四皇子有自己的考量,从沅水县过来后,就执意跟着换班的衙役住在了沱水镇。没想到才没几天,还真让他见到了苗疆被下蛊的四凤。
原本是被迫来苗疆跟进“夜学”这种芝麻小事,四皇子甚至觉得这是太子故意刁难他们,不过现在,他似乎有些明白“夜学”的意义所在了,头一次,四皇子生出对太子的佩服之情,所以,他更想知道,太子想要找的那个“陈念”到底是何方神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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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玉对绣工兴趣不大,她其实更想去另一边学识字,这趟不过是想见识下宫中的嬷嬷,也因为是头一次过来,和张岚莺她们一起能有个伴。
一堂课下来,这些苗家阿妹以及附近土司城的土家阿妹们一直围着那嬷嬷,大伙学得十分认真,似玉根本没有机会去打探“陈念”的事情。
散学后,张岚莺和阿素收获颇丰,一路叽叽喳喳讨论着刚学的针法。
到了阿素家米粮铺子的时候,三人正合力推出铺子门的第一块木板,身后就传来张启秀的声音,“岚莺、似玉!”
张启秀穿着苗家常服,背着背篓,身后跟着低着头的青禾。
张岚莺欢喜道:“大姑,你来了!”
“巴代!”似玉恭敬唤道。
听到这称呼,一旁的阿素紧张又激动,一时竟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。
张启秀应了一声,道:“我在来的路上遇到青莲了,这边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,四凤家在哪里?”
“四凤家就在石桥那边,大姑,你知道她中的是什么蛊吗?”张岚莺有些担忧道。
张启秀眯眼,抬起左手,用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上来回掐着,没几个来回,突然睁眼瞪向似玉,“你炼了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