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翌日清晨,两人皆睡醒后,洗漱干净,吃罢早饭。燕子凤拉着淳于复去后堂拜见父亲燕千树,言明此事,晓以危害,以免黑莲教惹上无穷祸事。
燕千树听罢淳于复这番陈述,面色忧虑不宁,陷入思考之中。
燕子凤告求:“爹,您要赶紧想个办法才行。叔叔一旦这样去做,那就让朝廷抓住了把柄,把事态扩大,到时可就晚了。”燕千树说:“我写一封书信过去,看看长松有何想法,然后再做商议不迟。”
燕子凤点头:“父亲写完书信,我就亲自送往成都,以示郑重。见到叔叔以后,我就与他详谈一番利害。叔叔是个有情有义的人,肯定会三思决断。”
燕千树把眼睛转看淳于复,问他:“贤侄,想必我那弟弟,已经与你说过那些恩怨往事了吧!”淳于复默默点头。
燕千树说:“你心里知道就行,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,今非昔比。那些过往旧事,不提也罢。”淳于复点头:“晚辈明白。”
燕千树叹气:“老夫年青那会,走过许多弯路。如今行将就木之年,已知天命所归。此时别无所求,只想清心寡欲,了此残生。你要好好对待我的凤儿,早晚办了这门婚事。以后凡事以和为贵,不可任性争执。明白了吗?”
淳于复跪拜膝下:“前辈尽可放心,晚辈牢记不忘。”燕千树扶起他来,转身拄拐走去书房。杨穆在边上搀扶舅舅。淳于复看着爱人燕子,相互微笑拥抱。
燕千树写完一封书信,燕子凤拿在手中,回到自个屋宅,准备去往一趟四川。
三日之后,燕子凤早起身来装扮一番,披着一领狐裘,戴着一顶暖帽,取下墙壁上一口宝剑来看。
淳于复坐在桌边饮茶,看着她一身侠女行装,指说:“燕子,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,你可是人狠话不多。剑术凌厉,毫不容情,一个巾帼女侠手段。”
燕子凤把剑晃弄一个花影,笑问:“难道现在的我,就配不上女侠二字了吗?”淳于复说:“女侠模样还在,气质变了许多。少了一份英姿霸气,多了一丝温柔细腻。”
燕子凤指笑:“这可都是被你害的。”淳于复说:“我以前都没想过,咱们两人会在一起。燕子凤,这个名字还真有些创意。”
燕子凤笑呵呵问:“蝮蛇,你这是在夸奖,还是讽刺呢!”淳于复笑说:“我哪敢讽刺燕大小姐,难道我不怕你一怒之下,把剑刺过来吗?”
燕子凤得意一笑,把剑挂在腰带上,便要出门去往成都。
淳于复说:“我陪你去,这样才能放心。”燕子凤劝说:“你千里迢迢而来,受了风雪侵袭,脚趾还肿着呢!不宜再去来回奔波。你留在屋内,我与豹军、黑龙前去便可。”
淳于复问:“你若走了,我住哪里?”燕子凤指说:“你就住在我的房间,寒梅会照顾你的。”
淳于复点头:“这样也行,反正咱也不怕被人说闲话。”燕子凤指问:“我不在这,你不会想学那西门大官人,对牛寒梅打歪主意吧!”
淳于复扬手哂笑:“亏你还是一个小姐身份,如此口无遮拦,让人听得反感。我好歹也是一名屠龙勇士,岂会去做这种下流事?”燕子凤扑哧指笑:“好你个屠龙英雄,自吹自擂,毫不遮掩。”
淳于复指说: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那我还是换个屋宅,省得被你污蔑偷香窃玉。到时我可就说不清楚了。”燕子凤摆手笑说:“不要闹了。我很久没去外面跑马,这回去往成都递交这封书信,与我叔叔见面。你就留在总堂陪我父亲,这没问题吧!”
淳于复点点头,道声平安后,两人相互拥抱告别,燕子凤走出屋宅,自与豹军、黑龙纵马奔往成都去了。
淳于复坐在桌边饮茶,忽然脚趾发热奇痒,连忙呼唤寒梅,让她去准备一盆汤药洗浴。寒梅打来一盆热水,调制一些药粉调拌均匀,蹲坐下来给他洗浴。淳于复推辞不过,便让她去做。
寒梅笑说:“龙哥,像你这么神勇无畏的人,居然还会被寒气冻伤了脚趾,这也太离谱了吧!”淳于复说:“这没什么好奇怪的。皇帝富甲天下,不也有治愈不了的伤病?”
寒梅笑问:“龙哥,小姐去了外地,你心里就很无聊了吧!”淳于复挥手:“不要叫我龙哥,我的名字里面,哪有龙字?”
寒梅扑哧一笑:“那该怎么称呼?英雄?姑爷?我总不能叫你蝮蛇吧!”淳于复发着笑,摆手劝说:“得了,你要愿意,还是叫我龙哥。反正其他的称呼,你也叫不正经。”
寒梅笑问:“龙哥,泡完脚后,你想去哪游玩,我可以带着你去。”淳于复说:“我就住在总堂里面,哪也不去。无聊的时候,去找教主下棋,打发时光。”
寒梅笑说:“没了小姐,你心里一定是很寂寞空虚了吧!”淳于复指笑:“小丫头,不要说这种浑话,我没心思与你胡扯。”
寒梅说:“我的年纪也不算小了,都已二十好几。不是为了留在小姐身边,说不定我都已经嫁人了。”淳于复笑说:“那还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,小姐没逼你这么做吧!”
寒梅摇头:“那倒没有。在总堂里,除了教主、小姐,我不用听从别人的话。”淳于复笑问:“那我的话,你听不听?”
寒梅点头:“龙哥的话,我当然听。每次见面,你都会给我带来一份厚礼,我心里可高兴了。不论你让我做些什么,我都无怨无悔。也绝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淳于复是个好汉,虽然知她话中有话,却也没有多想什么,便指笑:“你这姑娘,伶牙俐齿,七窍玲珑心,难怪燕子那么喜欢你。”
寒梅呵呵一笑,给他洗完脚后,把药盆端走了去。淳于复穿着袜子,躺睡在床,拿着一部长篇小说《水浒传》来看。
将近午时,淳于复双眼看得疲倦,合上书籍。感觉肚腹有些饥渴后,便呼唤寒梅前来,让她去厨房端些酒肉饭菜来吃。寒梅走来坐在床边,眼睛盯看着他,久久不移。
淳于复见她举止有些怪异,便问:“寒梅,你怎么了,有什么问题吗?”寒梅微笑:“也没什么,我只想多看看你。”
淳于复咧嘴笑说:“我有什么好看的,长得五大三粗,杀猪屠狗之辈,又不是什么宋玉潘安。”寒梅轻笑:“你都能这么说,足见你是一位顶天立地的人。大丈夫敢爱敢恨,不怕流言蜚语。”
淳于复笑问:“小姐刚走不过两个时辰,你就不听话啦!”寒梅突然把头贴在他胸膛上,苦笑着说:“只要你不把我当作一个丫鬟,那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淳于复愕然不知所措,双手不知该往哪放,也不忍心把她扶正起来。知道她这个少女心意后,便微笑着说:“寒梅小妹,我与小姐早已情定终身,这你是知道的。如果你来试探,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寒梅微笑:“我并不是在试探你对小姐的诚意。你曾是我梦想之中的英雄,豪侠义气,英武不凡。我知道自己配不上,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。”
淳于复笑问:“寒梅,你真不怕我会伤害到你?”寒梅摇头:“此时此刻,我无所畏惧。没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。”
淳于复把手拍着她的肩膀:“妹子,你先坐着,我有话说给你听。”寒梅端正身子,眼睛柔情似水般盯看着他。
淳于复微笑劝说:“寒梅,你很聪明漂亮,勤劳懂事,这是你的绝妙优势。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深爱你的男人,会有自己的美满姻缘,可那人一定不会是我。因为我不会背叛燕子,她也不会离我远去。你说没人知道,可是天知地知、你知我知。就算骗得过别人,也骗不过自己。你说对吗?”
寒梅苦笑:“或许这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。我曾在梦中遇到过你,我以为那是真实的场景,不想只是黄粱一梦。”
淳于复微笑:“梦是终会醒的,人不能活在梦中。曾经我就这样爱上一个女孩,可是最后我却杀了她的父亲。当时我说不出是后悔,还是痛苦。人的命运,往往都是因为某件事情而发生变化。我也曾堕落在黑夜里,也曾茫然若失。当我看不到希望那会,也曾想要以死解脱。后来我又劝诫自己,一定要拼命渡过难关,发奋图强自我。不为别的,只为能够把记忆传承下去。佛家有言,前世五百次回眸,才换来一次人间相遇。所以我们只能做好朋友,不能有肌肤之亲。因为一旦这样做了,那就什么都变味了。”
寒梅沉默半晌,询问:“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,哥哥能告诉我吗?”淳于复点头微笑:“她叫海燕,是我人生中的初恋。我们当初爱得有多么深刻,现在就恨得有多么痛苦。人的一念之差,命运就会发生改变,是好是坏,就要看你怎么去做了。”
寒梅问:“你曾深爱海燕,如今又深爱燕子凤。如果让你二选其一,那你会选谁呢!”淳于复不假思索,脱口而出:“我选小姐。”
寒梅疑惑:“为什么呢!”淳于复微笑:“因为得到了不知珍惜,失去了才感到悔恨莫及。如今海燕已是我的人生往事,她一直都在警醒着我,那就让她永远留在我的心中,就像梦幻女神一样。”
寒梅已然明白过来,苦笑一声:“好哥哥,真对不起,我不该这样自私逼迫。你会因此而疏远我吗?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好吗?”淳于复点头微笑:“当然。你没有错,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。人生路上,有时候难免真情流露,情不自禁,这并不是什么坏事。自控好了,就是一段美好的往事回忆。如果控制不了,就会引起可怕的后果。世上有很多人,就是因为控制不住情欲,所以才会引发许多人生悲剧。妹子,你要引以为戒,你可太过任性。”
寒梅笑说:“面对美人尤物,哥哥还能坐怀不乱,心如止水,真是太难得了。所以你说的话,我会牢记不忘。”淳于复微笑:“因为我是过来人,喝过的酒,比你喝过的水还多。所以凡事都会思前想后,权衡利弊,不再是以前那个冲动少年。”
寒梅追问:“如果哥哥年轻十岁,面对我的**,你会动心吗?”淳于复笑说:“应该会吧!我又不是什么高雅圣人,也有七情六欲,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!”
寒梅点头:“感谢哥哥对我的教导,我明白了。”淳于复微微一笑,突然亲吻一下寒梅的脸,把她羞得闭上眼睛。
淳于复轻笑:“就到此结束吧!我是真的饿了,快去给我拿好酒肉来。”寒梅努嘴点头,如同往常那般,开心俏皮去了。淳于复看得摇头发笑。
却说在江南杭州擒虎庄内,佐佐木因为路途遥远,来到杭州之时,已是大年三十,来不及赶回福州与众师弟们团聚过年,索性就在秦家庄上留住下来。每日享用美酒佳肴,无所忧虑。不到二十天,便吃得白白胖胖,与之前判若两人。
当日清晨,秦尚一家数口,聚在大堂里吃喝闲聊。佐佐木坐在边上喝茶向火,与管家秦明儒对下象棋赌钱。
秦阳风抱着儿子玩耍一会后,交与嫂子蔡雨青抱着,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与父亲。
秦尚接在手里,笑问:“阳风,你这是什么套路,爹都看不明白了。秦阳风笑说:“这是我在成都挣回来的钱,请爹帮我收存起来,免得我弄丢了。”
秦尚见儿子把钱递给自己收藏留用,自然满心欢喜,细细数计一遍后,点头笑说:“这有三千多两银子,赚了这么多钱回来,还真不错。阳风,你有出息了,爹是万分高兴。”
秦少风在家养伤一年多后,身体已有七八分好转。只是每逢阴天下雨,腰背便会发痛,有时要拄着拐杖行走。他看见弟弟这趟成都之行顺利,赚了数千两银子回来,心头也是高兴,拍手笑说:“贤弟,你是越来越发达了,真是鸿运到来。”
蔡雨青笑说:“叔叔真了不起,不但有杀虎的本领,又有做大生意的头脑。文才武功,你都样样拿手。除爹之下,就你是顶梁柱了。”秦阳风挥手笑说:“嫂嫂过誉,我不过是一时好运而已,不会长久下去。要论谈生意、做买卖,爹与哥哥才是主心骨。我一介武夫,那能算得了什么?”
蔡雨青惊笑:“哎呀呀!叔叔也会这么谦虚了,短短数月不见,你的变化可真出乎我们预料。”秦少风笑说:“可不是嘛!阳风做了父亲以后,性格自然成熟稳重多啦!”
佐佐木对赌几局,输掉十两银子后,知道自己棋艺不精,便不下了。走来拍手笑说:“我也来抱抱小三,冲冲喜气。”蔡雨青便笑呵呵把孩子放抱在他手里。
佐佐木逗玩一会后,询问:“秦兄,孩子取名字了吗?”秦阳风说:“那还没有,这事也不用着急。”
佐佐木说:“话虽如此,还是赶紧取个名字要紧。你这做父亲的,总是拖拖拉拉。孩子出生这么久了,哪有不先落实名字的?”众人听得欢笑。
秦尚笑说:“阳风,佐佐木说得很对。今天是个好日子,快给孩子取个名字。爹来给你旁敲推理,提些好建议。”
秦阳风抱着孩子想了一会,笑说:“就叫秦刚怎么样?”秦尚笑说:“刚字有些生硬,字意刚烈倔强,还是换个柔和点的字。”
秦阳风说:“叫作秦英怎么样?”秦尚想了一会,笑说:“英字,意为才华出众,聪明过人。虽然如此,感觉还是有些烈气。”
秦阳风说:“那就取个俊字如何?”秦尚点头:“俊者,才貌双全,文武兼备。既有才华,也不是秀雅。我看这好,就叫秦俊。”
秦阳风笑说:“好好,我的小俊终于有名字了,不再叫小三了。今夜大办宴席,庄内上下,一同庆贺。”秦尚起身来抱这个孙子,笑得满脸灿烂荣光。
佐佐木致词祝贺过后,从怀里取出一张百两银票,当作一份贺礼,送给朋友之子。祝他春夏秋冬,岁岁平安。秦阳风推辞不过,便代儿子收受这份厚礼。众人其乐融融,贺声不断。
秦尚趁众人都去忙备宴席期间,拉着秦阳风走去客堂坐着,耐心劝说:“阳风,自从小玉不幸离世,爹的心里也是难过得紧。幸得小玉还留下了俊儿,才算是不幸之幸。如今你正值壮年,大丈夫岂能没有一房妻室?所以爹打算给你说门亲事续弦,不知你意下如何?
秦阳风挥手:“此事不用爹来操心,我已经找到一位意中人了。”秦尚惊笑:“快说给爹听听,你那意中人姓甚名谁,哪里人士,又是怎么认识她的?”
秦阳风说:“她叫蝴蝶,是成都燕教主的螟蛉千金。她的真实身份,还是姜孟生的亲生女儿。”秦尚听得呆了,惊讶地说:“你没在胡说吧!姜孟生的亲生女儿,燕教主的千金小姐,怎么可能会嫁一个再婚之人,情愿来做后娘?”
秦阳风点头:“这是真的,我不骗人。”秦尚摇头:“爹还是不太相信。那燕教主不会是要你入赘什么的,来个倒插门吧!我说阳风,你可要悠着点,这事可不能干。不然咱们秦家日后可就难做人了。
秦少风也来劝说:“阳风,你可不能答应去做上门女婿。你是堂堂大丈夫,这种事很丢人的。”秦阳风挥手笑说:“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,我怎么可能会去入赘?根本就没这么回事,是你们自己瞎猜臆想而已。”
秦尚笑问:“既然如此,那你能否带着燕小姐回来,给爹瞧瞧模样?”秦阳风说:“这事不急,蝴蝶说了,有空就会前来登门拜访。”
秦尚仍自心头存疑,便指问:“佐佐木贤侄,你与阳风同去成都,又是一起回来的。这家伙没有吹牛吧!”
佐佐木挥手欢笑:“世伯不要疑心,真有这么回事。是我亲眼所见,丝毫不假。”秦阳风笑问:“这回有了佐佐木兄弟见证,他是一位不会撒谎的上流武士,爹总该相信了吧!”
秦尚面色欢喜,点着头说:“倘若如此,那可真是一桩大喜事。我这两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,各有出息,老夫这一辈子可就没有白活了。”秦阳风笑说:“我爹就放心吧!你这一辈子没有白活。现在有家有业,儿孙满堂,这不是过得挺好的嘛!”
秦尚指笑:“你这头牛,说话还是这么任性胡来。敢情你是在诅咒老爹不成?”秦阳风也不知道是那句话说错嘴了,当下来不及思考,即起身作揖赔罪。众人看得欢笑。
佐佐木在秦家庄上留住二十余日,吃罢孩子的庆喜宴席后,心中思归心切。当夜,与秦家人辞别,回房收拾一番行李包裹,准备明早回去福州。
翌日清晨,众人吃罢早饭。秦尚率领庄内大小人等,都来门口送行。佐佐木谢辞众人,勒紧腰边两把武士刀,正要返身跨马。秦尚快步走上前来,递送一个红木锦盒,又薄又轻。
佐佐木连忙推手拒绝,笑说:“世伯太热情了。承蒙不弃,晚辈在你庄上白住了这么久,整日美酒佳肴款待,让我内心十分愧疚,怎能收受这份厚礼?”
秦尚微笑:“礼尚往来嘛!阳风这头莽牛,做人耿直,性格暴躁,很容易得罪人。世侄,你们都是好朋友,日后就要多多开导于他,两边经常来往走动,这样老夫才会彻底放心。”
佐佐木说:“世伯言重,秦兄与我乃是兄弟加朋友,我们自当彼此照应。这是这份厚礼,我绝不能收。”秦尚笑说:“这没什么。只是一个红盒子,里面什么也没有,尽管收下无妨。”
佐佐木几番推辞不过,只能收受了,就把盒子放入怀里,鞠躬致谢:“晚辈却之不恭,受之有愧。”秦尚笑说:“那就祝你一路顺风,恕不远送。”
秦阳风拱手:“佐佐木兄弟,你要常来庄上喝酒聚会。以后若在杭州开设武馆,兄弟自当全力相助。”佐佐木点头微笑:“多谢秦兄这份情义,我牢记不忘。”
他挥手拜辞后,翻身上马,扬鞭而去。秦家等人看着马蹄背影离开,这才返身回庄。
秦尚轻笑:“相由心生。看得出来,佐佐木是个很有正义感的日本武士,比那个什么黑山勇要强多了。你与他交往做朋友,倒也值得倾心信任。”秦阳风笑说:“那是当然。佐佐木是名顶尖武士,有情有义,能为朋友两肋插刀,绝不会做昧良心的事。”
秦少风忽问:“之前那个武士黑山勇,他还活在人世吧!”秦阳风说:“听说还在。不过他已残废,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。”秦少风摇头叹息:“太可惜了。”
秦尚等人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,便都回头看他。秦少风也没解释,返身走去自个屋宅。
佐佐木骑马走出南城门后,把衣怀里那个红盒子拿出来拆看,里面放有八张百两银票,看得他脸色一脸惊喜,连连点头:“哟西,哟西。中国朋友,真够阔气。要是在扶桑国内,十年我也赚不到八百两银子。”
他把礼盒放入包裹之中,满面轻松愉悦,一路走马高歌,回往福州道场去了。毕竟燕子凤去往成都一事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