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适应灯光,沈星怀这才看清叶望舒已经下了床,正带着淡淡的薄怒审视着看他。
光线朦胧,她额头的汗珠细密又均匀,又几缕卷发贴在耳旁。
胸口因为微喘上下起伏。
沈星怀挑挑眉毛,挪开视线时觉得有一点艰难。
“热到你了?”
一开口,连声音都哑了。
方才她那点小动作,对他这个正常且禁欲的男人来说,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。
叶望舒觉得他明知故问,没好气地反问。
“你怎么跑我**来了?”
他仰着脑袋语气平静。
“你今天没让我睡客房。”
那就是她的错咯?
不想跟他理论,叶望舒直接动手撵人。
掀开被子,目光却触及他隔着睡衣裤的膨胀。
快要散发出去的热气又一下子腾到脸上。
“我去喝口水。”
他满眼幽怨,“我也想喝……”
说话时舔唇的动作,不知道是不是刻意,总之让叶望舒觉得心头更加燥热了。
她没理他,转身下了楼。
不仅喝了水,还顺带洗了把脸,回来时男人并没有从她的**离开。
优越隽美的五官呈放松状态,呼吸也是均匀的,显然已经睡着。
叶望舒怀疑他又是装的,凑近了看他的五官,拿头发梢拂他的眼睫毛,他一动不动。
好不容易睡惯了这张床,她没打算再挪窝。
躺下去大约半个小时,她才睡着。
呼吸声均匀时,黑夜里传来男人一声轻叹,接着才静悄悄起身,去客房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。
这一段的耽误,导致叶望舒第二天晚起了一个小时,醒来时沈星怀已经不在家了。
周姨说他一早就去了公司。
叶望舒匆匆吃了早饭,就赶去女客户家。
对方早就确认了设计图,她却把工作搁置到了现在,感觉挺过意不去的,所以决定赶赶工期。
几天下来,没日没夜。
女客户打了几个电话叫她不用这么赶,她当是人家的客套,笑笑应了行动却没有任何减缓。
十天的工作量,只用七天敲定。
拿了工钱想找周遥庆祝,却被沈星怀截了胡。
【好久没在家里吃饭了,晚上我亲手烧,不知为夫面子够不够大?】
正收拾的叶望舒看一眼信息,然后在工具堆里坐下来无声笑了。
他这个人夫,做的倒是像模像样起来。
别入戏就行。
回华庭宫时,沈星怀还在厨房里忙。
叶望舒是拎着一包工具进门的,身上脸上还沾着颜料,她站在厨房门口,一时被那个高大的身影吸引。
白色简约衬衫,袖口随意挽起,小臂的线条紧实有力。
衬衫下摆整齐塞进黑长直的西裤,宽背窄腰,比例完美。
那般清贵的姿态,此刻动作娴熟又流畅,像极了居家男人的样子。
叶望舒想,他这副样子,怕是在那位白月光**出来做惯了的。
也挺好,可以让她免费享受些日子。
“夫人回来了?先吃饭,还是先吃我?”
叶望舒白他一眼没答话,似乎对私底下闷骚到不行的他已经习以为常。
去洗了手,才到桌边坐下,一看,桌子上全是她爱吃的菜。
她不愿将自己的喜好展示给任何人,叶家也好,沈家也好,都是有什么吃什么。
她不知道沈星怀是怎么看出来的。
她不问,他却先提起。
“都是你爱吃的,怎么不多吃点?”
她顺着话头,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?”
他放下筷子无声打量她许久,直到叶望舒被他看得有些心神恍惚,才又重新拿起筷子,给她夹了一块白斩鸡。
“你爱吃的东西会多咀嚼,相反,不爱吃的就囫囵吞。”
不得不承认,他观察得够仔细,这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习惯。
她突然觉得,自己像被扒光了摆在他面前,任他研究的物件。
心生恼意,她放下筷子,再也吃不进一口。
端坐良久,终于还是没压住内心的话,“沈星怀,婚前咱们都是有言在先,你现在搞成这样一副深情的要死的样子,给谁看?”
她的话直白极了。
心如沉湖,波澜不惊。
男人亦是冷静的,只是,那双漆黑的瞳孔里,貌似有一缕近似哀伤的神色。
叶望舒只看了一眼,就感觉心口像被人用力攥紧了一般。
她端起手边的水杯喝水,发现已经空了,刚要起身,男人已经接过了杯子。
那抹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已然消失,伸手来摸她脑袋的人,依旧还是那个清风朗月的人。
这顿饭结束的仓促。
也算是婚后的第一次不愉快,叶望舒并没放在心上。
下午整理好已经晾晒干的工具,就约了周遥出去,晚饭前给沈星怀发了信息,说是不回去吃饭。
对方回没回她不知道,喝酒的时候,她把手机关机放包里了。
等沈星怀找到人的时候,两个姑娘都已经喝到快要不省人事了。
他让司机送周遥,自己开了车带叶望舒回去。
小姑娘很不安稳,在座位上摇摇晃晃,他得用一只手拎着她的胳膊。
车子开出去没几步,手腕上传来剧痛。
柔顺的波浪卷盖住他的手背,也盖住了她咬在他皮肤上的一口银牙。
沈星怀面不改色任她咬着。
经过一个红绿灯,车停下时她才松嘴。
他抽出几张纸巾,侧身过去擦她唇上的晶莹,把蓬乱的卷发别到耳后,忍不住还是揉了揉脑袋。
叶望舒眼神迷离,眼前的人有好几个影子,不得不伸出双手捧住。
“是你啊?”
看来是认出他了。
她贴的很近,呼出的酒气带着兰香,睫毛忽闪忽闪的,像星星一样要往他心上撞。
明明吃饭时还那般冷漠地对她发出警告,这会子又软软的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小狗。
他无奈地笑一声,强忍着亲上去的冲动,帮她重新调整了坐姿,起步前问她:“还难受吗?”
她面色一紧,大概是想吐。
他下意识反应,将手伸到她的面前。
叶望舒低头看了看那只手,薄唇娇柔一抿,先笑出声来。
等沈星怀意识到,她那一抹笑里带了三分憨厚七分狡黠时,湿湿软软的舌尖已经滑过了他的掌心。
绿灯已经亮了,车子还停在原地。
湿濡的感觉再次传来,这一次,是从掌根卷到指尖,带着电流一样击遍他的全身。
“乖,别舔……”
低沉的嗓音压抑得像是从胸口溢出,车内开了冷气,他却起了一层薄汗。
那种极致的柔软触感,通过每一根神经,直达心底,缱绻着一浪又一浪。
直到车后传来急促的喇叭声,他终于舍得抽回手。
女人得了逞,也终于乖巧了些,把腿蜷起来,单手撑着下巴,闭着眼睛昏沉入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