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望舒跟周遥去了苏城,上次拍婚纱的山庄景色不错,如今已经营业,打算去住上两天。
谁知屁股还没坐热,追兵就到了。
周遥抱着枕头,看着眼对眼的夫妻俩,自觉跑到隔壁重新开了房间。
“还在生气?”
沈星怀临出发前带了大包小包,这会子正弯着腰在换**用品。
叶望舒抱着手,靠在桌沿看着他忙。
“我生什么气了?”
她没狡辩,因为是真没察觉到自己有生气的迹象。
不过此刻心里紧张是有的,他把床铺得整整齐齐,晚上要住这?
心里打着小算盘,今晚要如何悄悄溜到周遥房里去。
沈星怀自然看出她的心思,放下手里的事情,踱步到她身前。
“要是不生气,今晚让我跟你睡?”
她呸。
还拿眼睛白他。
“又不是我让你来的,凭什么跟我睡?”
好笑,在家里要不是他见缝插针,她也不可能让他靠近半分的好吗?
男人被她警惕的表情逗笑,身子渐渐靠近,贴上她,果然见她浑身僵硬。
薄唇送上前,几乎擦着她的耳边,吐气如丝,“出门在外,夫妻不同房,叫别人看到要笑话的。”
叶望舒难受地扭着脖子,躲着他这突如其来的**儿,一偏头,脸颊却擦到了他的唇上。
一时恼羞,抬起脚往上一顶。
好在,是他早有防备躲了过去。
心下骇然,“你来真的啊?”
叶望舒得逞,有了丝得意挂在脸上,她低眸,瞧向他正用双手护着的某处,语气不善,“再敢靠近我,就灭了你,它也是!”
抬起手用力一握,捏爆的既视感。
败下阵的男人老老实实铺好了床,又将屋内的用品一一消毒,贴心程度胜过周姨。
弄完这些,他从包里拿了个红本本出来。
“看看?”
房产证,有什么好看的?
沈星怀耐着性子替她翻开,将上面的名字跟地址凑到她眼前去。
叶望舒只好不情不愿地看了两眼,第二眼的时候,她看到房产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,再一看地址……
她反问起来,“这房子怎么成我的?”
是他用来金屋藏娇的那套。
沈星怀笑得深不可测,“不是早就给你了?之前还在走程序,户主名字没及时更换。”
短暂的仲怔之后,叶望舒点了点头似乎有所了解,“所以,你是想让我把这套房子转到唐韵名下?”
还以为是多大事儿,值得他跨市追过来。
沈星怀听到这话,倏地轻笑一声,有些无奈在里面。
“这房子给你了,自然就是你的,我的意思是,唐韵跟我之间,没有任何你所想的关系。
之前是怕你无聊,才让她冒充房主接了你的订单。”
她又条件反射,“那么,糖糖是谁?”
沈星怀:……
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,在心里默念,当年她小,遭受那样的变故,忘却一些事情是正常的,自己爱的人,自己宠着惯着就是了。
当晚,沈星怀没留下过夜,有他在,两个小姑娘多少放不开。
自从成为人夫,这样的觉悟倒是越来越高了。
叶望舒来的时候,总觉得心情沉重,像有什么压着一样,透不过气的感觉。
沈星怀一走,那种感觉随着也消失了。
好心情遇上好风景,她跟周遥放开了手脚玩了有四五日。
从苏城回去的时候,碰巧遇上周姨休假。
正遇饭点,偌大的别墅却静悄悄的。
周遥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大姑姐沈盈盈的迷妹,一回沪城两人就有了约,叶望舒是被抛下的那个。
干坐到下午两点,煮了三壶茶下肚,肚子里的空城计愈演愈烈。
虽说从小过过苦日子,可那时有养父母宠着,她没学会做饭这项技能。
加上后面被苏晴拿热油烫过一会,她对厨房就更有阴影了。
迫不得已打了电话给沈星怀。
得知她把自己足足饿了两个多小时,那人在电话里又是心疼又是想笑。
接她的车子来得也快。
男人给她带了一块小蛋糕,垫上一口,才有重新活过来的感觉。
去的是一家高档西餐厅。
吃到一半时,有服务生前来,说是店里正好有活动,若情侣间当场求婚成功,那么这顿餐就可以免单了。
叶望舒自觉不差这一顿饭钱,沈星怀更不用说。
挥挥手道了谢谢算是拒绝。
服务生看沈星怀一眼,又改了口,“除了免单,咱们还可以请求婚成功的先生表演才艺哦。”
这倒激起了叶望舒的兴趣。
她放下筷子,盯着男人的眉眼里浸满了笑意。
沈星怀也笑。
“你是想看我表演才艺,还是想让我求婚?”
洞察秋毫的服务生已经送来求婚用的道具,是一个暗红色菱形的丝绒盒子。
他接过去,等不及小姑娘的回答,就单膝跪下去。
叶望舒此时还抱着做游戏的心理,直到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枚夺目的戒指来。
上次在绯色定的那一枚,她觉得太过耀眼没带在手上,眼前的这一颗,显然低调了许多,能做日常穿戴的。
她接触的钻石不多,却一眼认定那不是赝品。
伸出去的手指又缩回来,“你来真的?”
沈星怀是做足了准备的,眼疾手快抢过她的手将戒指套上去,又将那只娇嫩白皙的手翻来覆去端详了片刻,最终满意点头。
“这下戴着,别取下来了。”
就在叶望舒要对这句略微深情的话有所触动时,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这次我帮你带,以后,你得帮我……”
她微愣住,以为是他在问她要婚戒,转眼却见他笑得深不可测。
帮他带……
她自然想到,要帮他带什么了。
“你个……”
话没说完,店里在此时响起音乐,手再次被他捉住,他一改方才的浪**。
“为夫要表演才艺了,能否借夫人一用?”
是一首慢四华尔兹曲。
叶望舒还在仲怔中,就被带入水晶吊灯下的圆形舞池。
她的舞步并不熟练,全程靠他掌握着,时不时乱了阵脚乱踩一通,他总能有条不紊地替她找回节奏。
一曲舞罢,人也累了,方才吃进去的食物消化了大半。
正考虑要不要再吃点时,门口传来笑声。
大概是沈星怀的朋友,话还没说,先一拳捶在了他的肩上,“窝藏多么些天见不到人,原来是跟夫人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了?”
那一拳力道不小,沈星怀挺拔端正的身姿却是纹丝不动的。
他将叶望舒拉到身前做了介绍。
又介绍对方给她,“裴复东,我发小,沪城脸皮最厚的人。”
裴复东笑眯眯的,“弟妹你别听他的,不就是来这蹭了他几顿饭么,有必要这么记仇?”
在外人面前,叶望舒那副乖乖女的形象便又显露出来。
她叫了声东哥,出于礼貌又握了握手,将从他方才的话中捕捉到的一些信息暂压在心底。
回去的时候,她坐在副驾,时不时抬手看一眼婚戒。
身旁开车的男人,即便是沉稳内敛惯了的,此刻却也压不住嘴角。
她似乎,很中意那枚戒指。
眼神一转,她却突然将戒指拔下来,扭头问他。
“今天这场求婚,是你事先安排好的?”
前方红灯,沈星怀猛听这一问,压在刹车上的右脚点得重了点,他腾出一只手,下意识挡住她因为惯性往前倾的身体。
叶望舒便已经知道答案了。
那家餐厅是他的,求婚活动,也是他安排的。
沈星怀原本想解释,却见她一副早已了然的坦然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他的小姑娘聪明极了。
“戒指还是带上吧,看在我如此处心积虑的份上?”
之前结婚太过仓促,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求婚仪式,一直是心里的遗憾。
叶望舒没答,抬手指了另一条路。
“陪我去一趟医院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