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婚三年,少帅他全城搜妻

第17章 教你识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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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恒野朝着沈纫秋勾了勾手,沈纫秋不明所以,扔了拖布走过去。

“程先生,我是不是很聪明。”她压低声音,脸上绽开了一个爽利的笑。

沈纫秋听人说过,他们这些在军阀手下做特务的人,身边也会被其他特务监视。

现在他们既然要合作掏空沈家,当然要做戏做全套。

程恒野垂眸看见了她**的脚趾。

沈纫秋很白,大抵是因着年纪还小,明明这么瘦弱,脚趾却圆融可爱,一颗颗的指甲饱满粉润。

他走下楼梯,白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勾勒出训练得宜的身材。

程恒野从玄关处拿了一双拖鞋扔在沈纫秋脚边。

“跟我上来。”

沈纫秋看出来他脸色不对,但她不知道的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用袖子擦了擦发痒的颊边,就要去归置那些用过的拖把抹布。

程恒野手背上的青筋动了动,“不要再动那些东西了,去洗脸洗手,到二楼来找我。”

沈纫秋从六岁就被扔在下人院子里长大,全府上下除了奶娘没人把她当成小姐。

奶娘又身体不好,沈纫秋不想她太老劳累,就学着府上的丫鬟小厮帮着做活计。

时间长了,就练成了一副眼里有活儿的机灵劲儿,看不得这些东西胡乱扔着,偏程恒野不让她动。

沈纫秋是有些怕程恒野的。

她乖巧地往洗手池走,但步子移动得很慢,趁着脖子看见程恒野上了楼,就立刻把东西归置了,才去洗手间把手洗了。

“我让你不要动那些东西了,为什么不听?”

沈纫秋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,没想到一上楼就对上了程恒野审视的眉眼。

他总是带着浅淡的笑,但眼底却蕴着摄人的凉薄。

沈纫秋脑袋垂得更低了。

程恒野偏头看她,“你是沈家的大小姐,你才有价值。沈纫秋,舞厅里有得是比你更会卖乖讨巧的舞女,但她们没有任何价值。”

他语气稀松平常,却无端让沈纫秋生出一股怒意。

“程先生,不是谁都有你们这些人上人一样的好命,舞厅里的舞女也不是自甘下贱,要是他们能选,他们也想做人上人,谁要做供人取乐的玩物?她们敢为活命搏一搏,她们就有价值。”

沈纫秋也不是天生就是爱伺候人的贱皮子,她六岁前也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,就算是学着府上下人做了那些活计,也还是做不好。

她总是丢三落四,不是丢了扫帚,就是扔了抹布。

她那时候不觉得这些有什么。

直到她看见奶娘压低了脊梁去求着管事,赔了无数笑脸,也还是被惩处。

那些板子打在奶娘身上,却打在她心上。

沈纫秋一夜长大,她再也不敢随意处置任何一件东西,她知道了自己的地位,知道她的性命不值几个银钱,她要谨小慎微才能让自己和奶娘在这乱世安稳活下去。

二楼的窗户开了两指宽的缝隙,漏进来的风把沈纫秋腕上的铃铛吹响,脆响带回了她的理智。

怒火一瞬间被浇灭。

“她们的价值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程恒野并不介意她的失态,只是朝着窗边走去。

他推开了窗户,金盏花香混在带着凉意的春风里。

沈纫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,脸上堆出不达眼底的笑。

“程先生说的对,我也想像洋学堂的女学生一样跟您谈风花雪月,也想张嘴闭嘴就是诗词歌赋,但我连字都不认识啊。”

沈纫秋的生活里只有朝不保夕,从来没有风月情事。

“想认字?”程恒野问。

沈纫秋点了点头。

程恒野拍了拍椅背,沈纫秋还是很怕他,她挪动着细小的步子走过去。

程恒野靠在窗边,看了她一会,抬起了手。

沈纫秋下意识想要躲,被他用另一只手钳住了肩膀,根本动弹不得。

他将她滑落的几缕碎发撩拨到耳后,程恒野指尖冰凉,滑过耳廓的时候激起了沈纫秋一身鸡皮疙瘩。

咔嚓——

闪光灯在街角一晃而过。

程恒野长睫瞥了一眼,很快收回目光。

他将她按在椅子上。

“这里有一本字帖,你描完就可以回去了。”

他说完就下了一楼,楼下传出一点动静,好像是在打电话,但沈纫秋听不清。

她全副身心都在面前的鬼画符上,这些东西她一个都不认识,还得硬着头皮描,心里把程恒野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一通。

明知道她不识字,还让她在这描字帖。

沈庆良竟然说他在名媛圈子里十分抢手,就他这样古怪的脾气,鬼才会喜欢。

真不知道那些风花雪月里长大的千金怎么好好就瞎了。

她写着写着,不免就有些同情起了程恒野未来的夫人。

不过那都是他们这些人上人的事,跟她沈纫秋也没什么关系。

她只要拿回自己的东西,就能跟程恒野,跟整个春城说再见了。

过了两个钟头,沈纫秋终于把字描完了。

她起身要走的时候,程恒野从楼下走了上来,手里提着几个百货商场的袋子。

沈纫秋见沈知锦拿回来过,据说里面的东西都很贵,估计是程恒野用来讨好哪位大小姐的。

沈纫秋没有多想,低头用帕子擦着手上的墨迹。

“程先生,那些字我描完了,可以走了吗?”

看那些袋子,程恒野一会八成有约会,不等他回答,沈纫秋就识趣地往楼梯口走了。

“回来。”

程恒野走到书案前。

“认识这几个字吗?”

“不认识。”沈纫秋心里嫌烦,面上还耐着性子,“程先生,我没有骗你,我是真的不识字。”

“过来,跟我念。”程恒野语气温润,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......”

沈纫秋挪动的脚步一顿,豁然抬头,看向了站在窗边的男人。

“你愿意教我认字?”

“你多认识几个字,免得被沈庆良那头老狐狸卖了给我拖后腿。”程恒野把她描错的几个字圈了出来,“这几个笔画错了,跟着我写一遍。”

他是个很严格的老师,但沈纫秋却是从未有过的雀跃。

她爸妈在书画上很有造诣,为数不多的记忆里,人人都说她会长成一个才女,会成为父母的骄傲。

但她却大字都不识一个。

这一刻,沈纫秋觉得,程恒野哪怕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,这笔买卖也值了。

程恒野家门外开始汇聚了三三两两学生模样的人,让沈纫秋很快推翻了这一刻的想法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