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爷挑了挑眉,有些奇怪地瞧着他。
但想着李宗浩的身份。
若是不说,这家伙又要找他爹闹,也不好推辞,只好随口解释道:
“根据律法,若是有犯人逃脱,押送的差役可以交给地方官府,地方官府有权先行处置,抓住后押送交上一级审理。举报人若协助成功,有重赏。只是.........”
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宗浩一眼
像是在特意提醒他不要惹事一样:
“若举报有误,或是故意诬陷,可是要反坐的。”
然而李宗浩却像是根本没听进去后面的话。
眼里早已冒光。
“重赏”二字在他耳边嗡嗡作响。
他立刻道谢,扔下师爷就急匆匆离开了。
师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摇了摇头嘟囔一句:
“这小祖宗,又想闯祸了。”
得到消息的李宗浩一路小跑回到家丁们聚集的小院,挥手命令他们道:
“走!去驿站,把那个狗东西拿下!”
手下人面面相觑,还没有搞清楚情况。
但见李宗浩杀气腾腾,只能莫名其妙的跟着。
而此时,在另一边。
王昭穿着斗篷,顶着北风在街上穿梭。
为了找到烈酒,他已经不知道寻了几个酒楼了。
这阳春县虽然是个小地方,但也有几家勉强成样的酒肆。
虽然大多数都是和其他东西混着买的。
然而,他跑了两三家。
再三确认后发现,这里的酒家大多都是贩卖薄酒的,度数低得可怕。
根本无法用来消毒。
再昂贵的酒闻起来也像是掺了水的陈米酒。
根本没有他想要的高纯度的粮食酒。
他皱了皱眉,准备赶往下一家。
破旧的街巷间,风吹起尘沙。
打在前面上。
冷得刺骨。
就在他拐入一条偏僻的小巷时。
一个苍老而尖细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:
“这位公子可是要找攒劲的酒?”
王昭止步,转头望去。
巷子一角,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灰蓝破袍的小老头,正眯着眼藏在墙角后,手里拎着个破葫芦,朝着他挥手,笑得一嘴黄牙。
王昭微微挑了挑眉,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:
“是的。”
小老头咧嘴一笑,眼里透着点精明:
“跟我来,公子要的可是好东西,可不是我们阳春县寻常酒家能买到的。”
王昭心中微动,看起来是遇到买私货的了。
酒这种东西,一般可不是能随意能做的。
随即点了点头,跟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去。
随着往小巷的深入,四周已经是破墙残垣,荒草丛生,只有风卷着枯叶在街头打转。
走了十几步,小老头才在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前停下,伸手敲了敲木门,低声道:
“老周,开门,有熟人来买酒。”
门里传来一阵咳嗽声,过了半晌,吱呀一声,门板拉开一条缝。
从门缝中露出半张油腻的中年脸庞,打量了王昭一眼,见他衣着不俗,不像是酒鬼的样子,心中咯噔了一下,但看着带他来的老头的面子上。
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打开门放他们进去。
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和潮湿的霉气。
靠墙的一排破坛子,盖着油布,隐隐有酒香扑鼻。
小老头拍了拍其中一个坛子,得意地说:“这里的酒,都是狠得要不得的真货,公子要的话我帮你讲个价,当然,价格么......”
王昭低头闻了闻,眉头微挑。
果然是烈酒,而且度数极高,只要稍加蒸馏,正好可以用来处理伤口。
他掏出几块碎银,淡淡道:
“我要两坛。”
小老头眼睛一亮。
看起来这个公子哥挺豪爽地连连点头。
那中年人连忙从角落里搬出两坛较新的酒坛。
摆出了5两银子的手势。
叫王昭提走。
王昭没有讲价,现在时间就是一切。
他丢下了一个银粒子。不用找了。
小老头嘿嘿一笑。
连忙拿起。
和中年人在旁边验起了真假。
低声嘀咕:“这有钱人就是大方啊。”
王昭刚把酒坛稳稳包好,忽然听到远处巷口传来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。
人数不少,看样子是穿着官靴的差役正在疾奔。
那小老头一听,脸色“唰”地白了。
中年人也在不停的颤抖。
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,嘴里颤声道:“完了完了,不会是....暴露了吧....”
王昭却没什么动静,只微微侧过头。
透过破旧的窗纸冷静地望着外面。
几息后,那些脚步声越跑越远,并未朝这边来。
小老头拍着胸口,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:
“吓死我了!吓死我了!官府最近疯了似的查私酒,我还以为完了。”
说着,他连忙催促王昭:“快走快走,免得再招惹事端!”
在官差走远后。
他缓步走出去。
王昭一手拎着酒坛。
掖紧黑色的斗篷,抬头看了眼外面的街道。
突然发现那群差役行进的方向,正是驿站。
王昭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。
阳春县就这么大,那差役们大张旗鼓地赶往驿站,很难不让人生出不好的预感。
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头涌起。
他迅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酒收在空间中。
如果现在会到驿站那岂不是会自投罗网?
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!
当务之急是救人。
他重新披上衣服。
健步如飞地朝驿站方向疾行。
冷风呼啸。
似乎给这条路增添了一丝不安。
街巷两边灰墙残瓦,寒气透骨。
与此同时,另一边。
李宗浩骑着一匹骡马,身后跟着七八个县衙差役。
在经过了家丁的侦测。
确定了里面有犯人后。
浩浩****地冲向驿站。
他一边策马,一边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。
“狗东西,这次你跑不掉了!”
沿途路过的小吏、百姓见到他这副气势,纷纷避让,甚至有几个小孩吓得栽倒在地上,连头也不敢抬。
去年就是几个百姓被他们在街头纵马给撞上了。
他爹又是这里的县令,若是告上堂前免不了几十棍的杀威棒。
驿站门前值守的小吏更是腿都软了。
看着李宗浩气势汹汹地带人杀来,他急忙上前迎接,赔笑道:“李公子,大人,这、这是做什么.....”
李宗浩翻身下马,甩了甩袖子,一把扯住小吏衣襟咬牙问道:“之前是不是有一队犯人送进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