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荒唐后,绝嗣皇叔跪求重写婚书

第23章 书房争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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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霜在算术上很有天赋,否则也不会被派去管理库房。

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大少爷会这样绝情,争吵的最初不是他们故意要求小姐去找玉佩吗,为什么到头来所有的问题都要归结在小姐身上。

秋霜心底替小姐感到深深的不平,她想要说些继续说什么,却被门口的侍卫直接拖了出去。

直到两日后宋枝的身体勉强见好,主仆二人便前去辞别住持,想要回去京城里。

了空大师慈眉善目地瞧着面前的宋枝,“不必多谢,女施主,救您的另有其人,老衲不敢代劳。”

宋枝诧异,她以为是寺庙的僧人瞧见了跌落坡底的尸体才将自己带了回来。

“住持方便告知此人的身份吗?”

了空大师摇摇头,“女施主不必介怀,如若有缘,你二人自会相见。”

宋枝瞬间便晓得此人身份怕是有异,不可多言。

她没有过多要求,捐了笔香油钱便离开了法门寺。

了空瞧着女子远去的背影,眉间多了些萧索的思绪,微微叹气。

——

京城外的围墙将百姓分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,墙内百花争鸣,喧闹不止,墙外流民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。

仅仅一墙之隔便有着天堑难以抹平的差距。

墙门的士兵严查每一个进入京城的百姓,每每见到显赫的贵族便会上前蹭个脸熟,主动将人放行。

马蹄声滴滴答答地远去,轱辘压过石子冒出剧烈的颠簸,宋枝拉开帘子透过隐约向后看去。

原本谄媚笑意的士兵此刻正凶神恶煞地威胁着进城求医的老汉,孤立无援下年迈的老人泪水横流,即使跪下也难以打动见钱眼开的士兵。

宋枝放下帘子,面上瞧不出思绪。

主仆二人回到宋宅,还未休养便接到了宋父的消息。

“大小姐,老爷让您前去书房。”

王管家面带笑意,只是未达眼底,看起来有几分慑人。

宋枝微顿,她很快晓得怕是法门寺的事情传到了父亲耳朵里,添油加醋下自己怕是要赴场鸿门宴了。

“晓得了。”

她微提裙摆,稍稍整理几下,便往书房方向走去。

王管家笑意渐失,作为老爷身边的红人,往日谁见他不是笑意相迎,各种贿赂,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多年还是不识好歹。

他眼底闪过不屑,躬身跟了上去。

“进来!”

宋枝站在书房门口,还未通报便听到里面宋父的声音。

“父亲午安。”

她侧身行礼。

良久头顶并未传来回应。

窗外的阳光穿过缝隙轻飘飘地落在价值连城的地板上,宋父坐在宽大的椅子上,眉头微皱,似乎整个人沉浸在复杂的案牍中,丝毫没有注意面前的女儿。

仿若书房里安静得只有他一个人。

宋枝心中冷笑,她自顾自地站起身,在法门寺的休息并没有完全地恢复,站立时间久些后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。

原主的性格本就骄纵,自然不会平白委屈了自己。

宋枝微微侧头,瞧着窗边开得争艳的万年青,无所事事毫不在乎的模样瞬间加剧了宋父的怒火。

他重重地落在手中的册子,眸光阴沉,“你竟然还敢回来?”

宋枝心底微微叹气,下颌微抬,面色倔强,“小女为何不能回家,先前若没有法门寺相救,此时都不晓得尸体让哪个野兽吃掉!”

“父亲,您必须要治宋婉婉的罪,这个贱人竟然陷害我,明明……”

“够了!”

宋海晏将手中的册子狠狠地甩了出去,面色难看。

宋枝瞧着不对劲,整个人后撤两步,恰好落到脚边,高高弹起,可见其中的力道。

“你竟还有脸提起此事!”

“婉婉已经告诉我了,若不是你执意去抢景川的玉佩,怎么会掉入坡底!”

他神色微眯,想到前日三皇子主动上门提出的警告,面色阴寒,冷哼一声。

宋海晏最厌恶的便是自以为聪颖的蠢货,没想到这个大女儿愈发地不像话。

他继续坐下,面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,“三皇子近日可有与你交谈?”

“并无。”

宋枝站在原地,宋父的暴怒显然令她有些不知所措。

宋海晏眸光渐深,他想起了什么,继续询问道,“温贵妃近日可有邀你进宫?”

温贵妃乃三皇子的生母,也是当今圣上后宫中为数不多的贵妃之一,权势极大。

曾经在宋枝与三皇子婚约订下后,温贵妃曾多次邀请宋枝进宫,主动拉着她的手表示亲近。

但近两年明显冷淡了很多,即使在公开场合,温贵妃也很少主动俯下身与宋枝交谈,显然是对这个儿媳并不满意。

温贵妃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娶一个更有助力的贵女,而不是宋枝这个没脸没皮的孤女。

而她的做法中难免没有圣上的意思,这是最耐人寻味的地方。

莫不是陛下在削弱兵权。

这个念头一闪而逝,宋海晏眉头皱得更深。

当今圣上正值壮年,根本不会考虑册封太子之位,此时站队简直就是自寻死路,但婚事多年,宋枝作为府上的嫡女与三皇子必然是难以扯开关系的。

宋海晏瞧着宋枝的目光愈发深邃,到必要时刻,谁也难以阐明其中的取舍。

他收回视线,眸光微敛。

前线传来消息,近日蛮族遭到大雪侵袭,似乎在招兵买马,大有南下侵占大晋的趋势。

北方严寒,朝中多有武将上书请求未雨绸缪,将年前的军资费用早日下放,但被晋元帝以并未出现战争拒绝,甚至大声斥责武将何不屯兵自给自足。

笑话,边疆驻扎之地靠近草原,游牧民族多年来的生存方式自然有上天的安排。

那种不毛之地哪里种得起粮食,再加上冬日严寒,即使是温热潮湿的岭南都难以保障粮食的产量,还妄想令士兵们自给自足。

显然晋元帝借此机会打压兵权的借口。

朝廷的众人瞧得明白。

而武将势弱,他们跪在地上,虽然晓得晋元帝的想法,心中仍是愤懑不平,面露不忍。

每个士兵都是大晋国的子民,为大晋国抛头颅洒热血,兢兢业业守在边疆严寒之地,手掌长满冻疮,烂掉耳朵却很少抱怨。

而踩在众士兵头顶的主人却从来不肯低头瞧瞧这些人的苦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