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声色犬马,你叫朕当千古一帝?

第49章 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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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河岸边的行宫之内,灯火通明。

周元庭放下手中关于水师训练进展的密报,秦婉儿的干练让他颇为满意。

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。”

周元庭喃喃自语,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,“但朕以为,更在仓廪。仓廪实则知礼节,衣食足则知荣辱。这江南的乱局,固然有世家贪婪、吏治败坏的因素,但归根结底,百姓若能安居乐业,吃饱穿暖,谁又愿意铤而走险,跟着那些士族豪强作乱?”

水师要粮草,平叛大军要粮草,灾年赈济更要粮草。

这粮食,便是国家的命脉,社稷的根基。

“传户部尚书,司农寺卿即刻觐见。”

周元庭沉声道。

不多时,户部尚书刘政和司农寺卿李茂才便诚惶诚恐地赶到了御书房。

“参见陛下!”

两人躬身行礼。

“平身。”

周元庭示意他们坐下,开门见山道:“朕近来观览前朝史书,深感粮政之重。所谓‘民以食为天’,我大周若想长治久安,必须从这粮食上做文章。”

刘政和李茂才对视一眼,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周元庭继续说道:“朕打算在全国各州府,逐步设立‘常平仓’。”

“常平仓?”

刘政微微一愣,这个词他有些耳熟,似乎是古已有之的制度。

“不错。”

周元庭颔首,“其要义在于‘丰年屯粮,灾年平粜’。丰收之年,官府以略高于市价的价格收购百姓余粮,储入常平仓,既能防止谷贱伤农,又能充实国库;一旦遭逢灾年,或是奸商囤积居奇,粮价暴涨,官府便开仓平价售粮,以此稳定米价,赈济灾民,使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,饿殍遍野。”

他顿了顿,看着两位大臣逐渐凝重的神色,心中暗笑,这还只是开胃小菜。

“此外,朕还得到几样高产作物。”

周元庭从御案下取出一份图册,上面用炭笔细致地描绘着几种植物的形态,正是土豆和玉米。

“此物名为‘土豆’,此物名为‘玉米’。据献上此物之人所言,这些作物耐旱耐瘠,产量远胜如今的粟麦稻谷数倍不止。”

“陛下,这……”

李茂才作为司农寺卿,掌管全国农事,闻言不禁大惊失色,“这些作物,臣闻所未闻,其性如何,是否适宜我大周水土,产量是否真如所言般神奇,都尚未可知啊!万一……”

“朕知道你们的顾虑。”

周元庭摆了摆手,“所以,朕已命人整理编撰《耕种百法》,将这些新作物的种植之法,以及其优势详录其中。初期,可在京畿之地划出官田进行试种,由司农寺亲自督导,记录其生长、产量等各项数据。若确实可行,再逐步向全国推广。”

他语气变得严肃起来:“刘爱卿,李爱卿,此事关乎国本,朕希望你们能全力配合。粮食问题解决不好,国家就难以稳定。推广新作物,充实常平仓,是朕深思熟虑之后的国策,不容有失!”

次日的早朝,周元庭正式宣布了设立常平仓以及试种新作物的决定。

朝堂之上,顿时如一锅滚油泼了冷水,炸开了锅。

“陛下,万万不可啊!”

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率先出列,痛心疾首道,“《礼记》有云:‘藏粮于民,胜于藏粮于官’。设立常平仓,与民争利,恐失民心啊!”

另一名官员紧跟着附和:“况且那土豆、玉米,听名字便知是海外异物,来路不明,万一有毒,或是引来什么不祥之兆,岂非祸国殃民?”

“正是!我大周自古以来便以粟麦为主食,此乃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岂能轻易更改?若因此触怒了神明,降下灾祸,谁能承担得起?”

一个头戴乌纱,面容古板的御史大夫唾沫星子横飞。

保守势力的反对声浪此起彼伏,言辞之间满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传统的固守。

周元庭冷眼旁观,待他们说得差不多了,才重重一拍龙椅扶手,厉声道:“够了!”

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,落针可闻。

“祖宗规矩?”

周元庭冷笑一声,“祖宗规矩是为了让国家更好,让百姓安康!如今这些新作物,若真能让百姓吃饱饭,让大周不再有饿死之人,为何不能尝试?难道抱着那些所谓的‘祖宗规矩’,眼睁睁看着百姓在灾年易子而食,就是尔等所谓的忠君爱国吗?”

他扫过那些反对的官员:“至于来路不明,有毒之说,更是无稽之谈!朕会让太医院先行检验,并在皇家苑囿内亲自试种,若有问题,朕一力承担!朕意已决,此事无需再议!若有谁再敢妖言惑众,阻挠新政,定斩不饶!”

帝王一怒,伏尸百万。

让那些原本还想进谏的官员都闭上了嘴,心中暗自发寒。

在周元庭的强力推行下,常平仓的选址和建设工作很快便在各地展开。

土豆和玉米的种子,也秘密分发到了京畿附近的几处皇家农庄,由专人负责试种。

一些嗅觉敏锐的京城大商人,私下里议论纷纷。

“这位陛下,真是深不可测啊!”

一名绸缎庄老板压低声音道,“这‘丰年屯粮,灾年平粜’,看似简单,实则暗合‘供需平衡’之道。高价收粮,既得了民心,又充实了官仓;灾年平价售粮,又能稳定物价,打击那些囤积居奇的奸商。这手段,啧啧……”

“可不是嘛!”

旁边的粮行老板深有同感,“以前只道陛下杀伐果断,擅长权谋,如今看来,这经济之道,陛下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。依我看,这简直是‘财神转世’,我等以后做生意,可得更加小心谨慎,切莫触了龙鳞。”

就在周元庭的粮政革新初见雏形,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推进之时,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奏报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骤然打破了行宫内的安宁。

一名禁军侍卫手持火漆密封的文书,疾步冲入御书房,跪倒在地:“陛下!江南急报!裴陵将军在苏州遭遇江南士族大规模围攻,海寇主力亦在沿海集结,似有接应反扑之势!苏州城内已然烽烟四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