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嘉衍瞳孔一缩,下意识嘶吼,“不——”
钢管再次落下,这次是直接砸向他的右手。
徐嘉衍惨叫一声,感觉右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。
“记住这个教训。”蒙面人站起身,“以后别动不该动的人。”
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,徐嘉衍瘫坐在地上,冷汗直流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,疼得满脸狰狞,青筋暴涨。
*
深夜十一点,徐氏集团地下停车场。
徐嘉禾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,一天的会议让他疲惫不堪。
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,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。
突然,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他还没来得及回头,一个麻袋就套在了他头上。
“你们……”
话未说完,一记重拳就打在了他的腹部。
徐嘉禾闷哼一声,踉跄着后退。
“徐总,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“这是给您的见面礼。”
拳头如雨点般落下,徐嘉禾蜷缩在地上,死死护住头部。
温热的**从嘴角流下,徐嘉禾耳边嗡嗡作响。
徐家。
率先回到家的徐嘉铭躺在沙发上任由徐妍给他伤口上药。
他疼得龇牙咧齿。
这时,门口突然传来佣人的惊呼,“大少爷,您这是咋了?”
徐嘉铭闻言,当即偏头看向门口。
见自家大哥和自己一样,狼狈得不行,他没忍住,笑了,“不是,大哥,你这是让人打了吗?怎么这么狼狈?”
徐嘉禾睨了一眼和他差不多的徐嘉铭,“先用镜子照照你什么德行,再来笑我。”
徐嘉铭瞬间宛如被点了穴,再也笑不出来了。
望着同款战损伤的兄弟俩,徐妍轻蹙眉梢,怎么连大哥都被打了?
还没等徐妍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徐嘉衍手臂缠着纱布挂在胸前,无比狼狈地走了进来。
“(嘉衍)三弟,你的手这是……”
徐嘉禾和徐嘉铭几乎是同时开的口。
徐嘉衍脸黑黑的,“骨折了。”
“谁干的?”两兄弟又是同时开的口。
“不知道。”徐嘉衍躺倒在沙发上,俊雅的脸庞明显带着痛楚,显然断骨之痛,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。
似是才发现两人的狼狈一般,徐嘉衍放下手,“你们……”
“看来我们三兄弟得罪了人。”徐嘉禾到底混迹商城多年,三兄弟同时出事,他如果还联想不到是他们得罪人,让人给搞了,那这些年,白活了。
“我们同时得罪的人除了徐欢还能有谁?”徐嘉铭当即骂骂咧咧,“她到底想怎么样!不就砸破她头一回,她用得着打我两顿么?而且这回,把大哥和三弟你们也打了。”
徐嘉衍痛得咬牙切齿,“她就是一个灾星,小时候克母亲,现在克我们。”
侧目看向徐嘉禾,他语气带着埋怨,“大哥你就当初就不该把她认回来!”
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,徐嘉禾心情很不好。
此刻听到弟弟对自己的埋怨,他胸腔不由腾起一股怒火,“你们当初若一碗水端平,她又怎么会仇视妍妍,造成如今这个地面,你们功不可没!”
徐嘉铭猛地拍案而起,震翻了医药箱:“我们和妍妍从小一块长大,偏心点怎么了?”
碘酒瓶滚在地毯上,洇开一片褐红,“她不想着讨好我们,反倒天天给妍妍甩脸子!这种白眼狼……”
“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带着哭腔的细软声音突然插入。
徐妍站在沙发旁,眼泪要落不落挂在睫毛上。
她单薄的身子晃了晃,像株被风雨摧折的百合。
“我当初就不该舍不得哥哥们不走的。”她揪住胸口蕾丝布料,哽咽得几乎喘不上气,“我现在就走……”
噔、噔、噔。
小羊皮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的声响,像串精心计算的休止符。
当徐妍拖着粉色行李箱出现在玄关时,徐嘉铭直接撞翻了茶几。
“妍妍别闹!”他瘸着腿去抢行李,纱布渗血的膝盖在浅色运动裤格外刺目。
徐嘉衍已经堵在门口,他急躁地去拽徐妍手腕:“不许走!”
“够了!”徐嘉禾暴喝一声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揉着眉心看向徐妍,近乎命令,“把行李搬回去。”
“我不。”徐妍的指尖在行李箱拉杆上收紧,骨节泛着青白,“当初就是因为我舍不得走……”她哽咽着仰起脸,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过精致的下巴,“才会让欢欢如此恨我,连累得哥哥们被欢欢找人打。”
“我走了欢欢就气消了,她就不会再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了。”
对比让人揍亲哥的徐欢,如此善解人意的徐妍实在让三位哥哥割舍不下。
徐嘉禾更是不禁埋怨徐欢。
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和徐妍相处?
为什么偏要逼得他们憎恶她?
上前夺过徐妍的行李箱,徐嘉禾语气强硬不容置喙,“行了,上去睡觉,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徐妍还想说点什么,但却被徐嘉禾眼神给震慑住了,“听话。”
徐妍见此,当即乖乖地上了楼。
谁都没有注意到,她转身之后,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有多得意。
尤其是在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之后,愈发的明媚。
“徐家三兄弟对徐欢好感集体降低,恭喜宿主成功摄取女主气运两百点。徐欢目前气运值两百点。”
“还剩两百点?”徐妍蹙眉,“她之前不就只剩下三百点了吗?减去我刚刚夺取的两百点,她不应该只剩下一百点?”
系统平静地回答道:“宿主掠取徐欢气运的方式是让其被所有人憎恶,偏离团宠女主的主线。徐欢气运值减了又涨,证明在别人讨厌她的时候,有人在喜欢她。”
“有人在喜欢她……”徐妍不禁紧握拳头,“看来我得再去会会那个高气运者。”
*
纹身店。
花洒的水流突然变冷时,徐欢正闭着眼冲洗发梢的泡沫。
随即“啪”的一声,整个浴室陷入漆黑。
“啊——!”
尖叫脱口而出的瞬间,徐欢膝盖撞上了浴缸边缘。
黑暗像实体般挤压着视网膜,记忆如潮水涌来——六岁那年,养母把她锁在衣柜里整整一夜,樟脑丸的气味混着无边黑暗,成了永久梦魇。
“徐欢?”
浴室门被猛地撞开,裴承的声音混着冷冽的冷杉香劈开黑暗。
徐欢在慌乱中踩到浴球,整个人向前栽去——
一具温热的躯体接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