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:开局遇刺,这窝囊太子我不演了!

第19章 要不您把我打发到去江南就藩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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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在咒大明亡于朕手?”

朱常洛闻言差点被口水呛到:

“那您这么想我也没办法,要不您把我打发到去江南就藩吧?听说那边蟋蟀个顶个的壮实,正适合斗着玩!”

万历手里的茶盏悬在半空,深呼一口气冷哼一声:

“江南?我看云南挺合适的,云南瘴气重,正好治治你这癔症!”

熊廷弼闻言大惊,慌忙跪地叩首:

“陛下三思!自古国之储君乃......”

朱常洛闻言心头一紧,暗道不妙。

万历素来最忌讳朝臣议论太子废立之事,熊廷弼这话怕是要触怒龙颜。

他连忙打断道:

“熊侍郎多虑了,孤倒是觉得云南甚好,云南十八怪,蘑菇炖锅盖,山高水远,地广人稀。若孤去了那儿,说不定还能在京师危急之时,率兵勤王,挽狂澜于既倒呢!”

万历听了这话一拍御案:

“混账东西!”

朱常洛闻言暗自叹息,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。

其他事情还好说,只是这爵位递减之议确实触及了万历的逆鳞。

谁让自己动的是他的好大儿朱常洵的蛋糕了。

念及此,朱常洛话锋一转:

“父皇息怒,爵位递减之事暂且搁置,儿臣斗胆请问,辽东军务、清丈田亩、摊丁入亩这三策,您以为如何?”

一旁的熊廷弼这才惊觉自己险些触犯天威,见陛下听了太子的建议陷入了沉思。

熊廷弼深呼一气踏前一步谏言道:

“陛下明鉴,若依太子整顿军务之策,九边欠饷年内可补三成。去岁工部查验辽东火器时,炸膛者泰半因铁质不纯,此乃晋商与将门勾结,以劣铁充军资所致。”

万历目光微动,并未阻止熊廷弼。

“清丈田亩更为当务之急。”

熊廷弼赶忙补充道:

“嘉靖八年河南在册官田八十二万顷,今仅存三十七万顷。周王府以'投献'之名,强占军屯民田四十五万顷!”

骆思恭适时补充:

“臣查晋王府时,其名下文契竟将卫所屯田伪作'荒滩淤地',仅代州卫便被侵吞军田两万七千顷。”

朱常洛见两位已经说完,顺势接话道:

“若行摊丁入亩,仅河南追缴隐田即可岁增税粮百万石。三年前开封府试点'一条鞭法',丁银摊入田亩后,讼案减半,流民复业者逾三万户。”

万历的手指无意识敲击龙案,想起张居正在万历九年清丈全国土地,曾多查出三百余万顷隐田。

如今太子所奏,与当年江陵相公的手段如出一辙。

“陛下,辽东年需饷银二百八十万两,太仓实发不足百万。”

熊廷弼见陛下并无言语,咬了咬牙添了把火:

“若清丈得法,单是追缴晋代二藩隐田,便可补足三年欠饷!”

暖阁外的暮色中传来净鞭声响,万历浑浊的瞳孔忽然清明:

“传旨,锦衣卫暗查辽东一事,另着户部、都察院、锦衣卫共组清丈,首查......”

他的目光扫过太子:

“首查陕西秦王府!”

朱常洛闻言撇了撇嘴。

这坑儿贼是真有意思,近的不查先查远亲。

如今这大明,除却无嗣除封的徽藩、辽藩。

再刨去被屠了的唐藩,统共还剩二十八家藩王。

太祖爷封的秦、晋、周、楚诸王盘踞四方已历十二帝。

成祖削藩留下的赵、岷、谷诸藩早成朽木。

仁宣时期分封的郑、襄、荆三府更是蛀空了湖广粮仓。

真正与万历血脉相连的。

不过福、瑞、惠、桂四王。

偏生自己这些个亲弟弟的封地,个个肥得流油。

秦王府算哪门子近亲?

太祖十三子朱樉的苗裔,传到眼下这代朱谊漶,早隔了九重血脉。

那八百里秦川的屯田,怕是还没洛阳福王府吞并的零头多。

周王朱肃溱倒是精明,仗着开封府漕运之利,把四十五万顷军田化作"投献”。

可人家是成祖靖难时出过死力的。

坑儿贼宁肯盯着代州卫那两万七千顷边镇屯田,也不愿碰周王府半片瓦当。

最可笑的当属晋藩。

大同铁厂七成干股攥在晋王手里,劣铁案证据确凿。

老东西偏要装聋作哑,把火烧到秦王头上。

谁让晋王妃是郑贵妃的表侄女?

这手乾坤大挪移耍得,比当年张居正丈量天下田亩时还炉火纯青。

只是这都是小头,真正的大头是军屯田。

若要清查军屯田,其隐匿侵占之数可达亿亩。

单就宁远卫指挥使吴襄父子,也就是吴三桂一家,就仗着祖传军职将卫所屯田尽数圈作私产。

还有那大同总兵姜镶更是将整个雁门关防区的军屯尽数吞并。

边军屯田自永乐年间便达二万五千三百余顷。

到万历末年竟只剩八千余顷尚在朝廷掌控。

其余全被武弁们以“养廉”之名瓜分。

这些军头不仅私占屯田,更将戍边军士当作农奴驱使。

辽东军户世代耕种却无寸土,粮饷被层层盘剥后,连口粮都难以维系。

秦王府那点田产算什么啊?

这些军头蛀虫可比藩王更可怕。

相较之下,藩王宗室虽鲸吞民田,但至少还在鱼鳞册上留有虚名。

九边军镇十之七八的军屯田早就改姓了将门世家,军屯田被侵吞之事更是直接瓦解了大明的边防根基。

若将军屯被占田亩尽数追回,太仓岁入可骤增五百万石,抵得上二十个福王府的禄米。

但此时他不能动军屯田。

直属大明天子的京师三大营糜烂已久。

神机营火器炸膛率高达四成。

五军营士卒连鸳鸯阵都摆不齐整。

三千营更沦为勋贵子弟混功名的去处。

若贸然触动九边军头的利益。

只怕蓟镇铁骑调转马头的速度比建州女真破关更快。

若自己所记不错的话,此时的宣府总兵李如桢已将三成军田收益孝敬给晋王府。

藩王,边军总兵,这层层叠叠的利害网比周王府的投献田更难斩断。

朱常洛不由得怀念朱棣时期的三大营雄姿。

彼时三千营皆由投降的蒙古骑兵组成。

五军营分步骑二十四卫。

神机营火器能压制帖木儿帝国的象兵。

如今若要重振军威。

至少需汰换半数勋贵子弟,补足九边欠饷三年。

更要将工部铸炮坊从晋商手中夺回。

这些桩桩件件,哪件不比清丈秦王府的边角田更凶险?

唯一让朱常洛庆幸的是,至少眼下九边将门尚未形成藩镇。

蓟辽督师还能节制各路总兵。

只要三大营能练出五万精兵,九边军头便不敢轻举妄动。

届时再以雷霆手段彻查军屯,方有七成胜算。

朱常洛收敛心神,向万历深深一揖:

“父皇明鉴万里。只是关于清丈田亩一事,儿臣斗胆想举荐一人!”

万历闻言冷哼一声:

"说!”

朱常洛不疾不徐道:

“儿臣举荐詹事府左春坊左赞善兼翰林院检讨徐光启,非是儿臣结党,此人于勘验之事确有大才,三年前他在通州卫试行九宫格丈量法,误差不过半尺,父皇若不信,可亲自考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