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:开局遇刺,这窝囊太子我不演了!

第20章 商税之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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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乾清宫,朱常洛边走边暗自思忖。

今日虽未能促成爵位递减一事,但至少辽东军务、清丈田亩、摊丁入亩三策已得万历首肯。

他原想再提商税与海禁之事,又恐刺激过甚,只得暂且作罢。

当务之急,还是先解决田赋这一根本,待辽东事定,再议矿税商税不迟。

“太子殿下!”

朱常洛闻声回首,见骆思恭正快步追来。

见其欲行礼,他摆手制止:

“骆指挥使不日便要启程辽东,孤到时就不送了。”

骆思恭躬身道:

“臣谢过殿下。”

朱常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

“骆指挥使这般明目张胆与孤同行,怕不止是道谢这么简单吧?”

骆思恭心头一震,太子此言何意?

今日锦衣卫得以清查辽东内监,确是太子所赐。

莫非太子有意重用锦衣卫?

朱常洛注视着陷入沉思的骆思恭,心中了然。

他确实需要一把利刃,而锦衣卫正是最佳选择。

身边那些太监没一个靠得住,眼下正是拉拢锦衣卫的绝佳时机。

毕竟在万历身边,锦衣卫的权势远不及东厂。

“令郎近来可好?”

朱常洛突然开口:

“孤观令郎有乃父之风,可恩荫锦衣卫百户,世袭罔替,这点小事,孤还是能做主的。”

骆思恭闻言心头一震。

太子竟连他儿子都调查得如此清楚,还主动提出荫封,这分明是要将骆家绑上东宫的战车。

骆思恭连忙躬身:

“犬子顽劣,岂敢当殿下如此厚爱……”

朱常洛摆摆手打断道:

“骆指挥使不必推辞,孤向来赏罚分明,只要忠心办事,自然不会亏待。”

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:

“辽东之事,还望骆指挥使多费心。”

骆思恭闻言深吸一口气,终于下定决心。

“殿下,陛下已密令东厂,今夜子时处决庞保、刘成二人。”

朱常洛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

他早已知晓此事,此刻骆思恭主动告知,便是表明投效之意。

其实他与万历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。

他不再追究梃击案背后的郑贵妃与福王,而万历则允他监国之权。

撤回辽东镇守高淮,彻查李如柏,并任命熊廷弼为辽东经略。

更难得的是,清丈田亩、摊丁入亩等新政,万历也一并应允。

这也算是万历对自己的一种妥协!

“骆指挥使的心思,孤已明白。”

朱常洛嘴角微扬,目光意味深长:

“至于庞保、刘成如何,孤不知,也不问。”

骆思恭闻言,立即会意。

他想起今日朝堂上太子与万历的奏对,那看似平常的对话里,实则暗藏玄机。

太子这是要他明白,有些事点到即止即可,不必深究。

朱常洛的蟒袍掠过御花园的太湖石,惊起两只啄食的麻雀。

他忽然驻足,指尖抚过一株盛开的牡丹,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。

“骆指挥使可知这御园牡丹价值几何?”

太子捻碎花瓣,状似无意的问道:

“江南一匹妆花缎,能换这等名品五十株。”

骆思恭的飞鱼服下摆微微颤动,他明白太子这是在试探自己对大明商业的了解程度。

作为锦衣卫指挥使,他自然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商业内幕。

略微思索,骆思恭谨慎地斟酌着词句:

“回殿下,臣上月查抄苏州织造局时,发现三十万匹暗纹绸缎竟贴着'贡品'标签流入晋商票号。据臣所知,这等上等绸缎每匹市价可抵辽东军士半年饷银。”

他顿了顿,继续道:

“江南一带,苏杭织户日进斗金,松江棉布行销天下,而沿海商埠,泉州月港私船往来不绝,每年走私的生丝数量惊人。”

骆思恭边说边观察太子的神色,见朱常洛若有所思,又补充道:

“至于晋商,他们掌控着北方的盐铁贸易,票号银钱流通天下。”

朱常洛听了这些话笑道:

“那晋商票号的银车,跑得比九边塘报还快吧?”

骆思恭腰弓的更低了:

“自然是,上月锦衣卫查抄介休范家地窖时,白银垒墙高三丈,熔铸时火光照得平遥城三日不夜。”

太子忽然摊开染红的掌心:

“若把这些银钱铺在运河上......”

骆思恭笑道:

“够从通州铺到杭州,十船漕粮九船沙。”

这话接得巧妙,既答了商业规模,又暗指漕运贪腐。

朱常洛听了这话看向骆思恭:

“孤记得前宋是不是有个商税?是不是十抽一?”

骆思恭闻言迅速在脑中调阅北镇抚司密档:

“回殿下,前宋熙宁十年,全国商税达八百万贯,约占岁入三成。”

看了看朱常洛的神色,骆思恭继续道:

“过税值百抽二,住税值百抽三,另有市舶司抽解十取其一。”

朱常洛一边听着,一边拍掉了手上牡丹残瓣。

苏东坡在《论商税状》里写的"五谷力役之征不及商贾之半”。

前宋的商税巅峰时年入两千余万贯,抵得上大明太仓银库五年的收入。

“若依此制……”

太子突然抓起块太湖石投进池塘:

“我大明岁入当增几何?"

骆思恭的飞鱼服下摆突然凝住。

他想起上月查获的泉州海商密账。

三十船暹罗米仅缴税银十二两。

而前宋市舶司对同样货值的抽解可达千两。

“据臣所知,”

他谨慎措辞:

“万历四十年全国商税实收不足二百万两。”

话虽如此,但骆思恭有些事还是不敢说的。

就比如晋商票号每年经手的白银就达五千万两,却只缴纳门摊课钞三千七百两。

朱常洛闻言笑问道:

“若在运河八大钞关复设市舶司......”

“年入或可逾千万两。”

骆思恭接得极快,却立即补充:

“然则晋商票号、苏杭织造、闽浙海商,背后皆是......”

话到此,他故意顿住,有些话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。

但想比太子也是明白的!

朱常洛看着话到一半的骆思恭,自然知道他未尽的意思,不由笑道:

“待孤踏碎金銮殿的螭首,这些腐肉自会黏在龙椅的铡刀上,骆卿,随孤去神机营的火药库瞧瞧,看看到底是火铳炸膛快,还是孤的铡刀落得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