缨子查看档案，听到枪声，就带着一队特务赶往共荣街西端，现场一片狼藉，只见两具有头的尸体和一具无头尸体，蹲下来观察，说，枪法精准，打在眉心上，绝非一般人所为，杀手受过特殊训练。
杏子在周围看了一遍，翻一下无头尸体的衣兜，说，队长，这人是徐来臣。
缨子站起来，说，难道是军统清理门户？
一个特务来报告：“队长，巡逻队和警察在南街口与刺客交火。”
缨子吩咐一个特务把尸体下身的东西割下来，晚上送到她家里去，命令：“走，到南街口。”
特务们涌到交战点，缨子观察一阵，说，弟兄们，敌人只有一个，给我猛打猛冲。
枪声齐响，子弹密集地射过去，可就是没有人敢挪步。缨子对空放一枪：“不往前冲，全部死啦死啦的。”
在对面，韩木一边开枪，一边扔手雷，死死地顶住敌人，拼命到最后，握着两枚冒烟的手雷，奔向敌群，与他们同归于尽。
隐蔽在暗处的丁蛋看到这惨烈的爆炸，热泪盈眶。
缨子命令全城搜捕，派人对现场作勘察。经过对子弹壳、弹片和遗留下来的枪进行分析，得出的结论让缨子心惊肉跳：武器和弹药全是日本帝国生产的。她在办公室看着报告，对杏子说：这说明徐来臣是游击队派人除掉的，这里面有一个问题，徐是军统特工，游击队怎么会派人来刺杀他呢？
“在衡阳的时候，黑藤成功策反军统特工蒋用他们三个，蒋用给我们提供过游击队的准确情报，后来蒋用暴露，被活埋。据此推断，游击队对军统不会再信任。可为什么游击队还会帮军统清除变节者呢？队长，这是一个谜，我弄不明白。”
缨子看着她，说，你对这件事如此清楚，你是黑藤小组的成员吗？
杏子骄傲地说，队长料事如神，黑藤小组共6个人，我是其中之一，负责陪蒋用他们睡觉。
“怪不得你到县城后就为帝国立奇功，破获军统策反皇协军的大案，原来你是赫赫有名的黑藤小组的成员。我相信你会再立新功的。由你负责调查徐来臣被杀的案子。”
杏子自信满满地说，队长，你就等我的好消息。
缨子满意地笑一笑，挥手让她去，自己翻看案卷，在吉娃案件中看到吉丙叶的画像，她猛然明白，捶一下桌子，自语：“今天在共荣旅馆遇到的就是他，游击队的情报头子，吉丙叶。我看过这个案子，怎么就忘记呢？杏子，你进来。”
丁蛋忍住悲痛，连夜回塘村，将韩木牺牲的经过告诉汤长林。次日清晨，游击队为韩木烈士建衣冠冢，邝处长带着张美他们亦在墓前默哀。
在回村的路上，邝处长把汤长林约到路旁，说，游击队的行为深深感动我，你们为我们铲除叛徒，不遗余力，牺牲一名优秀的神枪手。我有一个想法，我舅舅的最小女儿是学医的，给病人动手术已有一年多，她没有加入国民党，也没有加入军统。我想把她推荐给游击队，不知汤长林司令愿不
愿意接受？
“游击队缺这样的人才，我求之不得啊。邝处长，我一直在寻找外科大夫，你可帮我们的大忙啦。”
“我有一个条件，等我们赶跑日本鬼子后，你得把我的小表妹还给我。”
“没有问题，来去自由。”
“司令，我等一会儿就回战区，你别来送我。”邝处长说，“我派人给你送图和我表妹来游击队当医生的事，请你务必保密，不能让张美他们知道。”
汤长林点点头，说，你放心，我们会保守秘密的。邝处长你非常重要，不能再出什么岔子，我派突击中队的一个班护送你。
邝处长拱手作揖：“多谢，那请你派一个懂炮兵的人随同去。”
杏子奉命把西门的守卫班长带到特务队，缨子拿着一张画像，说，今天下午3点多钟，有一辆车子从西门出县城，车上有没有这个人？你给我看清楚。
胡班长边看边回忆当时的情景，说，车上的司机跟画像很像。
缨子把画像放进档案袋里，问，你检查过他们的出城证件吗？是谁签发的？
“那肯定查，证件是秦槐司令和井下副司令共同签发的。”
缨子走到他跟前，厉声地问，你那时没有听到城里的枪声吗？为什么放他们出城？
胡班长头上渗出汗珠，说，我们听到了枪声，可没有接到关城门的命令，而且他们的证件没有问题，不放他们怎么行？
缨子狠劲地扇他的耳光，说，你这个混蛋，你知不知道，你放走了游击队的情报头子？
胡班长摊在地上，哭着说，太君，我们不知道他是游击队的官，真的不知道。你饶了我吧，太君。
见缨子立着一动不动，跪着哀求：“太君，我有老婆孩子要养活，求你放过我，你的大恩我永远记在心里。”
缨子不为所动，拔枪就把他打死，对卫兵喊道：“把他拖出去。”
“队长，我们在城外找到了那辆车子，车牌是伪造的，证件也是伪造的。”杏子拿出搜到的证件给缨子，说，“游击队伪造得非常像，一般人看不出来，胡班长辩认不出，也有情可原。”
缨子看着她，说，这还用你教我吗？我们手里的徐来臣被游击队杀掉，松野大佐肯定要追查的，必须找人来替我们承担责任，胡班长就是我们要找的人。
“队长，那我的报告怎么写？”
“用我教你吗？你自己知道如何写。在动笔之前，我们还要做一件事，你带人把商会荣副会长抓来。”
第二天上午，缨子在松野的办公室汇报：“司令官阁下，徐来臣不遵守我们的约定，擅自去商会副会长家里，被游击队所杀。而守西门的胡班长疏于检查，导致游击队逃出县城。我已将胡班长枪毙。”
松野盯着她，说，游击队是如何知道徐来臣今天下午3点去商会荣副会长家吃晚饭的？
“荣家上下提前两天就在做准备，发请柬，买东西，打扫院子，游击队的侦察人员应该就是从荣家的
仆人和邀请的客人中得知的。”
松野把报告扔在桌上，哀伤地说，徐来臣没有什么大价值，死了无所谓；警察是支那猪，死了也没有关系；但巡逻的五名帝国士兵最大才15岁，有的刚过14岁的生日，就为圣战牺牲在县城的街道，我心里痛。
缨子低下头：“是卑职无能，没有提早发现游击队的刺杀行动，还让游击队的情报头子吉丙叶逃出县城。”
松野摆手：“不要说这些。荣副会长邀请的客人查过没有？徐来臣去他家吃一顿晚饭，他为什么要邀请别人作陪？”
“我们已审过荣副会长，据他讲，徐来臣这些天时常出入皇军司令部，是您的座上宾，很多人想通过徐来臣巴结您，有些人听说徐要去他荣家吃饭，都想去，荣副会长选择8位客人来陪，他们是警察局长、皇协军的两位团长以及他们的参谋长、商会会长、维持会的会长和副会长。”
松野喝一口茶，说，这就是支那猪的劣根性，专会溜须拍马、谄媚。我还有一事不明白，徐来臣怎么会到荣副会长家里吃饭？
“荣副会长得知徐来臣没有结婚，想把女儿荣惠许配给他，徐来臣本是好色之徒，见荣惠长得漂亮，神魂颠倒，就到荣家去吃饭，要把亲事定下来。我觉得荣副会长是五名皇军士兵牺牲的罪魁祸首，也把他给毙掉了；他的女儿荣惠长得水灵灵的，我今晚把她送到您府上。”
松野微笑颔首：“你做得对，我很满意。另外，衡阳司令部来电催柳坡寺的镇寺之宝，特务队要全力以赴，弄清楚宝藏的位置，为皇军即将扫荡提供准确的情报。”
“井下君已将家狗和野猪的资料转给我，我正在想办法启动这两枚棋子。”
松野拧开保险柜，拿出一份材料，递给她，说，我已派人打入游击队，代号“毒蛇”，你们要与“毒蛇”取得联系。这份材料是绝密的，只能由你和杏子两个人知道。
缨子回到特务队，心里暗自得意把胡班长和荣副会长当自己的替死鬼，否则松野不知道会如何处罚自己，她倒一杯酒，哼着日本曲子，跳着舞，自言：“这是我的杰作。”
缨子把酒倒进喉咙，打开松野给她的档案袋，拿出材料看，把杏子叫进来，说，你知道“毒蛇”吗？
杏子明白，松野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她，于是说，“毒蛇”和我是松野大佐从衡阳的黑藤小组要来的，我被派到醉和春楼，“毒蛇”被秘密安插到皇协军李键的连里。
缨子笑着说，杏子你不简单，从没有向我提过这事，你心里还有秘密吧，全部告诉我。
“队长，请你原谅，没有松野大佐的命令，我一个字也不能说的。”
缨子很气愤，这个杏子仗着松野的撑腰，她敢冒犯自己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，但她克制了自己，心里暗暗地骂：“松野这只老狐狸，不知还有多少机密瞒着自己。”她构思出一个想法，在座位上坐正，说，杏子少佐，把这份材料拿去看，五天内弄出一个方案来，想办法尽快联系上“毒蛇”。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