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潇绮梦

青丝翻飞,衣袂飞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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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和1261元年8月10日,依凝国风兰城。

风兰城议事厅中,原本议论纷纷的一众,终在易君郅说了一句话后,转为死一般的沉寂。

"绝对不可!"成忧一个起落跪在易君郅面前,原本冷静漠然的脸上,此时竟惶恐一片,惊叫道,"皇上,绝对不可以!"

易君郅俊秀的脸,比原本又清癯白皙了几分,在烛火映衬下却丝毫不减其清俊之容,反更添了几分历经沧桑的天生帝王贵气。

他瞥了跪在地上的成忧一眼,却不理会,目光一一扫过已经呈呆滞状的众人,冷冷道:"你们怎么说?"

寂静,死一般的寂静。

忽然,一道洪亮的嗓音响起,玄天深吸了一口气,排众而出,跪倒在地。

卫聆风淡淡挥了挥手,"说吧。"

玄天先是磕了个头,随即语调平静地说:"末将同意皇上的说法。想要彻底击退尹钥联军,我们就必须与云国会合,首尾呼应,由他们切断钥国后援,我们则将敌军困死银川国,则此战可胜。"

"玄天你——"成忧冷喝了一声,杀气暴涨,让屋中每个人都忍不住战栗不已,坐立不安。

易君郅微微皱眉,冷声道:"成忧!让他说下去。"

玄天再度深吸了一口气,因首当其冲而苍白的脸上,却没有一丝惧意,"然而,此战难就难在如何与依国会合。依凝与云国东南分国之间,不仅有着天堑淮河相隔,更有擅长水战的钥军固守。而沧雪国与我们之间,则被云霄的暗哨彻底封阻了通信和同盟。所以,为了能与云国会合,我们必须将冰凌乃至整个尹钥联军的注意力引到他处。"

易君郅笑了笑,"玄天,你果然成长了不少。既然你清楚就好,依朕的指令行事吧!"

"不可以!"成忧猛地跪前了一步,顾不得易君郅凌厉的目光,大声道,"皇上,如今云国主事的人不是文辰潇啊!如若一旦他们配合不上皇上的计策,那么,我们必将全军覆没,而皇上……皇上您的安危也……"

"皇上。"玄天重重磕了个头,抬头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易君郅,眼中坦诚,清澈,却决然一片,"皇上,我们会按您的指示去做的,无论成败,末将都相信,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。但是,对依国来说,皇上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,所以,就让成副将先保护皇上回临都,我们再……"

"你们不用再说了!"易君郅猛地站起身来挥了挥手,冷声道,"你们以为朕若不在,文逸飞会上当吗?就算朕把云国所有的兵力都投下去,他也不会来看一眼。传令下去……"

"皇上!!"

"皇上——"

一屋子的人跪了下来,他们的声音哽咽颤抖,他们的脸色苍白惊恐,他们的神情却决绝一片。

"皇上,我们可以放弃银川国,甚至放弃半边国土,百万将士,但是,您是依国的根,依国的主,就算违抗命令,我们也绝不能让你受一点伤害啊!"

易君郅身子晃了晃,耳中有轰鸣声响过,但他还是单手扶着椅背站稳了身体,声音冷漠淡然,却绝容不得半分违抗,"朕意已决,你们无须再多说!"

地下跪着的人,一动不动,一声不吭,仿佛石像般,沉重而无奈。

易君郅淡淡叹息了一声,背过身去,目光对上了这天和大陆大好河山的万里地图,沉声道:"算了,你们起来吧!朕答应你们,会想法给自己留条后路。现在,统统按朕的旨意,去调动军队。"

"是……是!皇上!"

屋里寂静了下来,只余那颀长的身影一人。易君郅呆呆地看着那万里河山图,忽然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图上的每一寸墨迹,长叹了一口气。

成忧说得一点都没错。云国的主事者,不是祈然,自己这步棋到底有多少胜算呢?怕是……连三成都没有吧?可是,却又不得不赌。

留下了这么一堆烂摊子,辰潇,你现在在哪呢?易君郅拂了拂袍角,一步步走下议事厅的朝堂。馨儿,你现在……又在哪呢?

天和元年1261元年12月23日,云霄国边境浦沿,游牧族。

天气渐渐转凉,草原上的草和其他植物也逐渐枯萎了。草原上的游牧族人为了抵御寒冬,维持生计,开始加厚了游牧包,缝制了冬革皮衣,聚居在一起,希图平安度过这个看似比任何一年更来势汹汹的寒冬。

草原上,有个梳了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和一个包着厚头巾的小男孩,正在草原上顶风前进。狂风不时吹皱他们衣衫,刮疼他们面颊,但他们却仍走得很稳。步伐中可以看出属于游牧居民独有的矫健和灵活。

又走了一会,不时抬头探望的他们忽然眼睛一亮,只见一个孤零零矗立在远处的游牧包,已经离他们不足百米距离。

"哑医生,哑医生,你在吗?"一到游牧包前,小女孩便急切地撩起包帘,探进头去。

这个游牧包分为内外两层,外层是一个药房,里面摆放着所有刚采集来,以及已经处理完的药草。而内层则是一个简陋的卧室。

"哥哥,哑医生不在吗?"小女孩不依地嘟起嘴,看了眼怀中特地暖了一路的糕点,脸露委屈之色。

小男孩把手中的烧酒放在桌上,哼道:"老哭哭啼啼的,女孩子就是麻烦。哑医生肯定是出去了,一会自然会回来。"

"可是糕点会凉……"

小女孩的声音一顿,因为游牧包的门帘被掀了起来,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,微屈了身,踏入包中。微开的包帘带入寒意,男孩和女孩忍不住打了个抖,望着刚进入游牧包中的戴面具少年,眼中却露出纯然的欣喜。

"哑医生,这么冷的天你去哪了?"小女孩跑上前去,抓住少年的手,本想为他取暖,却发现那双摸上去比她家小绵羊毛皮更光滑的手,微微带温,竟反而让她浑身暖和起来。

少年微微一笑,抬手轻轻摸了摸她被风吹乱的发丝,目光望向看着他眼露崇拜光芒的小男孩,淡淡点了点头。

"哑医生,这是我妈妈让我们拿给你的糕点和热酒。"小男孩快步走到少年面前,仰首看着他,双目黑水晶般清澈闪亮,"哑医生,你上次教我的那几招好厉害,我三两下就把维尔他们打倒

了。哑医生,你一个人住在这荒郊多孤单,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族里吧!"

"是啊!是啊!"小女孩抬起红扑扑的脸一起望向少年,语带恳求,"哑医生,你就跟敏儿回族里去吧,这样以后敏儿要是再生病就不用怕了。可以跟哥哥一起去野外玩耍。"

少年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,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,接过他们手中的食物,轻轻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这样即将落雪的寒冬腊月,少年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,只见他轻轻撩起衣摆坐下,正待招手让男孩和女孩过去,动作却忽然顿在了半空。

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皱起,少年收回了晶莹如玉般的手,蒙蒙的黑眸,静静地带着点些微的寒意,望向游牧包门帘。

不一会,门帘掀了起来,不比刚才,此刻一股凛冽的寒意及体而来,让包中的两个孩子齐齐缩起脖子,双齿打颤。

"哑巴医生,给老子出来!"进来的人做军官打扮,满脸胡楂,双眼凶狠带着煞气,声音洪亮得整个游牧包都仿佛在震动,"快跟老子走!"

少年抬起头,面具下的眉全然舒展,神色淡漠地望向来人。

那个军官微微一愣,心下暗自惊愕自己竟然会被这少年清清淡淡,冷漠自恃的态度给吓倒了。他撇过头悻悻地吐出一口痰,再度嚷嚷道:"臭小子,看什么看,叫你快跟老子走听到没有,耽误了蒙将军的伤,老子让你们整个族的人陪葬!"

"浑蛋!你不要太……"少年一把扯住发飙的男孩,回头对他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,随即转身略一颔首,率先提步向包外走去。

冷风漫天地吹,少年信步走在十几个士兵中央,步伐不快不慢,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天。心道:就要下雪了……

还未想完,脸上**在外的肌肤感觉到冰凉的冷,少年微微一怔,看到飘洒的雪花由小而大,慢慢落下。少年忍不住好笑地摇了摇头,当真是……冬日游,似水云雪落满头!前方传来士兵们的对话声,少年轻松的表情滞了滞,回复初时的淡漠平静。

"老蒋啊!你说这依国的士兵怎么会这么死心眼呢?他们的君主都抛下他们了,却还在拼了命抵抗。"

"他妈的你还真别说!昨天刚攻下的岳阳城,先不提那些士兵,单是那些百姓的抵抗,都让我们大军杀得胆寒了。老子以前攻打过多少国家啊!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一致对外的国家和不要命的百姓!"

"唉!竹韵,你说如今太子率领的主力和尹国军队虽然合力攻下了银川国,可是想想到时分利,我们钥国能占到多少好处。可别白白便宜了尹国那群兔崽子啊!"

"星子,你们都把祁国那战想得太轻松了。"士兵中一个看起来略显文雅睿智的青年,沉声道,"你们以为祁王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吗?三月前那场战争,事实上,祁王的计谋当真已经是算无遗策了,只可惜依国的领军之人始终不够成熟,未能及时响应祁王的策略,将尹钥联军拦腰折断,否则,此刻几乎被全军覆没的,就不是祁国,而是我们尹钥两国了。"

青年顿了顿,长叹一息,口气却有着淡淡的敬佩,"可是,就在如此绝境下,还是让依王给找到了生路,更让他重重打击了尹钥联军三分。你们说,有谁会想到,他会把贴身守卫他的隐卫,以及三万天甲骑兵撤出去,星夜绕过淮河袭击尹钥辎重粮草呢?又有谁会想到,在那样的决战场上,他会为了蒙蔽太子和尹王,而让士兵升起双倍的炉灶,举起双倍的军旗,以至于我们直到粮草全然被毁时,还在欢呼胜利呢?"

众人听那青年细细道来,眼中都露出恍然和恐惧之色,只觉这依王果真是智计决断到了极点,实是不愧为天下最强大之国的君主。

青年双眉紧皱,语气无奈,续道:"所以,如今尹钥两国联军虽攻入了依国境内,只是粮草不足,这严冬腊月下霜寒的天气兵困马乏,战线却越拉越长,情况实在不乐观啊!"

那个来押少年走的大汉狠狠踹了渐渐被雪花濡湿的光秃土地,骂咧咧道:"他奶奶的,现在蒙将军又在云国风游战场受了伤,也不知道这场仗何时才能打完!"

"喂!臭哑巴,我说你走那么慢是不是想偷听我们说话啊?!"

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,并不答话。

"一个哑巴医生还敢这么嚣张,信不信老子我……"

"算了老蒋,"身边的士兵忙拉住他,劝慰道,"他一个哑巴就算听到了什么又能怎么样,何必跟他过不去呢?将军的伤还要等他去治呢!"

"奶奶的,老子就是看不惯,他一个哑巴医生,装什么清高,还成天戴着个面具,有什么见不得人吗?"那被唤作老蒋的人双目一寒,忽然喝道,"喂!你不会是奸细吧?快把面具摘下来老子瞧瞧!"

原本待要劝慰的众人听到此话不由得心中一寒,各自暗思,若真是奸细,可不害了将军性命。于是都闭口不言,等着那少年自动摘下面具来。

少年低垂着头,看着雪花擦过单薄的长衫一一落入土中,神色平静而宁和。直到老蒋的暴喝声传入耳中,周身的气氛终于慢慢凝固起来,少年在心底微叹过一口气,缓缓抬起头来。

他清冷却诡异地含着浅笑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,最后落在老蒋身上。

"看……看什么看?!"老蒋几步冲到他面前,手牢牢拽住刀柄,大喝道,"老子叫你——"

声音,戛然止在翩然飘落的雪花中,一抹淡淡的红,顺着老蒋灰黑的盔甲缓缓流淌,最终落入草木干枯的地底。

血红色的光,仿佛带着优美而凄然的节奏,随着扬洒飘落的雪花,在风中翩然舞动。

雪落,身停,而风不止。

少年静静地立在风中,风扬起他如丝缎般丰厚光泽的长发,拂过他比雪更为晶莹清透的绝世面容,划过他比天空更蔚蓝悠远的深邃双眸,静静的,静静的……美轮美奂,风姿姣然。

那个被叫做竹韵的青年,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,手中抓着一个被生生捏碎的银灰色面具,牢牢地望着那少年,竟是满脸的惊骇和无法置信。

"深眸……绝世……怎……怎么可能?!怎么可能是你……云国少……"青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,颓然倒地,生机断绝。可是

,他的双目却仍旧大睁着,溢满惊恐,难以瞑目。

少年神色淡漠地瞥了眼地上碎裂的面具,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根银色丝绳,将打斗中散落的长发束拢。随后又取出另一块完好无损的银灰色面具戴上,转身离去。

20×1年5月3日,上怀市。

刚从图书馆回来,偌大的房子里面漆黑一片,我有些奇怪,按理说这个时间,妈妈。季叔和哥哥应该都在啊!我贴上手掌,大门发出机械的指令声,随即缓缓打开。

我推开客厅的门,想去取挂在墙上的开关遥控器。忽然心中一动,明显感觉到屋中有人,正待喝出声,却只听啪的一声,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射来。

我眨了眨眼,有些呆怔地望着眼前三层的豪华大蛋糕,喃喃道:"今天谁生日?"

离我最近的琪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:"美人,你不会连自己的生日也忘记了吧?"

"咦?我?"我愣愣地看了眼哥哥,"今天5月3日了?"

哥哥眼中微微闪过笑意,大步走到我面前,"璇儿,生日快乐。"

原来,已经5月3日了,我扯出一个笑容,看向季叔、妈妈、琪琪、哥哥……

季叔扶了扶金边的眼镜,将精致的蜡烛一一插在蛋糕上,直到全部点亮了,他才满意地笑了笑,点起一根烟。但是却遭到…………

“还抽还抽……不是叫你少抽点吗??”妈妈抱怨说着。

两只手同时伸到他面前,哥哥冷冷地将那烟取走,扔掉。我也悻悻地瞪了他一眼,道:"季叔,你忘了妈妈说过不许你抽烟吗?"

季叔笑得有些尴尬,随即拉着我坐了下来。同时入座的妈妈还有哥哥身边的琪琪。

蛋糕很漂亮,我歪头看着上面用蓝色奶油喷写的虞璇两个字,那是季叔的字迹。

"美人,快许个愿啊!"琪琪兴奋地催促道。

"许愿啊……"我看了看季叔、妈妈,又看了看哥哥,笑笑,"什么愿都可以许吗?"

季叔定定地看了我良久,忽然扯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。那个会给妈妈以后生活带来幸福的男人,让我能放心离开,把妈妈交托的人。

"我希望我可以离开,离开你们,离开这个世界。"我收回目光,柔柔地落在烛光闪烁的蛋糕上,柔柔地说出自己的愿望,"这就是我……十九岁生日的愿望。"

烛液是泪,燃烧了本身,落入红尘的血泪。我静静地凝望着这满室的光华,满屋的温暖,无声地,却乞求离开。

"傻瓜!"季叔忽然站起身走到我身边,大手一伸,将我的头牢牢按在他怀中,声音倔强而温和,带着我无法想象的深切不舍和亲情,"早就在等你说这句话了!"

这时,妈妈眼中也带着泪光……我知道她是不舍得,但是却……

我紧紧抱住妈妈无声哭泣。季叔,哥哥,小雨,还有……那个我不得已留在这个世界的人,请你们幸福,请你们一定要幸福!

在那熟悉的悬崖边,天灰蒙蒙的暗,老太突然到来,我知道时间已经到了,低声嘱咐:"由于又驻留了一年,时空之钥中的能源已经所剩不多了,你这一去很可能无法穿越,掉落悬崖;也可能……被卷入时空的黑洞,再也回不了头。"

我叹了一口气,点头,风猎猎吹鼓我身上白色的轻纱丝裙。心中有些难堪的苦涩,就算代价是死……想不到,竟一语成谶了。

"待旭日初升之时,你就跳下去。那时,是时空间阻碍最小的时刻。……我会用我的血,替你开路。希望,可以将你平安送到那个世界。"

我抚过胸前光芒黯淡,几乎隐郁不见的十字架项链,笑笑,"老太,谢谢你。"

老太明显怔了怔,眼眶有些泛红,半晌才续道:"这次穿越,我无法预计,更加无法控制你会落在什么地方,什么时间。也许太迟,也许太早,这一切,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。"

我抬头看着渐渐泛起殷红的东方天空,淡淡道:"我明白的,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。既然做了,我就不会后悔,再也不会后悔了。"

"璇儿……"我一怔低头,看到老太将一根特殊材质制成的红色细绳挂到我脖子上,目光移向绳下的挂坠——两颗镶钻的白金戒指。老太哑声道,"这个是老头给我的,但是……"

"不是说不能带其他东西……"

他笑笑,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爱怜和祝福,柔声道:"老太婆送你的礼物自然会让你带去。璇儿,生日快乐。希望你这一去,能亲手抓住自己的幸福。"

我微笑,点头,转身,纵跃。

青丝翻飞,衣袂飞扬。我随着风坠落,耳中没有听到那悠扬悦耳的歌声,眼中没能看到那五彩绚丽的光芒。可是我的心,却比两年前更平静,安宁……

坠落,坠落……意识渐渐离我远去,我嘴角轻扬,缓缓闭上了眼睛,仿佛能看到那个喧嚣的世界,那双深湛的蓝眸。只要能离你近一点就好……

终于,天地间,一道绚丽的五彩光芒由我胸口散发、弥漫,转眼间充斥整个山谷。

然而,这道光,却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绚丽耀目,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炽烈光华,仿佛是要一次燃尽它所有的能量,所有的命脉。

老太走前两步,右手一扬,左手举起,一道寒光闪过,已是血光森然。

"璇儿,你放心的去吧!子皓,琪琪,你妈妈和季叔,还有……这个世界所有你在乎的人,老太婆我都会用心守护他们。老太婆我以莫西斯神的名义发誓,会守护他们,照顾他们,直到生命的终结。"

"砰!!"一声巨响,伴随着满谷的血红,弥漫开来,瞬间激扬回荡在天地山水间。

仿佛猝然炸开了一个时空的通道,仿佛忽然强行扭曲了空间的元素,将那道白色纤瘦的身影,直卷而入。

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

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

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

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

只奢望一次醉

……

终于,天地恢复了宁静,只有那猩然的红,狰狞的血,一滴滴,一串串,洒入悬崖下重重叠叠的迷雾中……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