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8救命如救火
翘首目送麟儿远去的凤儿,婉约地立在那儿,柳眉深蹙。小春小雪一旁用无限崇拜的眼神盯着她窃窃私语。
小春说:“哇,想不到公主会有这等的威仪。”
小雪说:“超有大将军的风范,镇定自若,指挥若定,跟着她真是一种幸福耶。”
凤儿扭头见她俩鬼鬼祟祟的,便问:“你俩又在那儿嚼谁的舌头呢?”
小春无比敬佩地对凤儿说:“公主,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啊,处理起来头头是道的。”
凤儿浅浅一笑说:“这主要得益于日常多看书,有时间,各类的书不妨多涉猎,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。现在我之所以针对疫情能拿出相应对策,当然还离不开我有一个首席大太医的舅舅啰。有段时间他专门攻过这方面,我也就略知一二了。”
小春由衷地赞道:“公主,你太了不起了!”
凤儿就喘上了道:“小意思,你跟在我身边够看够学着呢!”
首卫布置妥当来到凤儿面前报告道:“一切布置完毕,请指示下一步部署。”
凤儿点点头道:“很好。我命令你就地驻守,联络协防各处,谨防其他意外事件发生;再者保护好小春小雪。”
首卫和小春小雪齐声惊呼道:“公主,那你呢?”
凤儿道:“我和太医即刻进山,查勘病情,作出相应救治和布署。”
首卫急忙大呼道:“公主,万万不可,下官职责所在,是不会任由你盲目涉险的。”
凤儿道:“刚才太医说了,目前对瘟疫尚无针对性医疗之法。所以现在只有看麒麟丹对其有无疗效了。你若阻拦我,就形同于杀人,你还要阻拦我吗?”
首卫思忖有顷道:“既如此,小的愿追随左右,寸步不离。”
凤儿指着小春小雪道:“那你置她俩于何地。荒郊野外,不是被人欺了,就是被狗吃了。”
小春走到她身边,挽住她的胳臂道:“我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,永远不会离开你半步。”
凤儿取笑她道:“搞得像是生死恋人似,别这么肉麻了,跟着我极有可能没命的,懂不懂?”
小春撅着嘴道:“没办法的事,谁让我把自己输给公主你了呢!”
凤儿道:“我宣布,赌注取消作废。这总该可以了吧?”
小春拽住她不放道:“那我还是赖定你了。小雪,你呢?”
小雪神情怕怕地向后退了两步,怯怯地说:“我可不想死,我的恋爱正在进行时,就这么死去了,好不划算的。我不跟你们去送死的,就留在这儿等你们的消息好了。”
小春乜斜了首卫一眼说:“没了某个人在身边,你跟谁去恋爱呀?”
小雪望着情郎的眼里,闪着泪花说:“首卫,你能为我留下来吗?我真的不想死,也不想你死。”
首卫摇摇头反问她,能不能随在他身边共生死。
小雪往后退了退,流着泪说:“首卫哥哥,我真的好怕死,人一死,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全化作泡影,让我想起来就不寒而栗。”
凤儿推了首卫一把说:“去吧,到她身边去,守着你的所爱。我没事的,不需要你的保护。”
首卫坚定地摇着头说:“雪儿,对不起,有时候爱必须得放弃,因为责任有时比爱更重要。我想,你不会爱上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吧?我会让弟兄们照顾着你的,等我凯旋归来。”
凤儿沉沉道:“那就快走吧,早去一分钟,或许就多挽救一个人的生命。”
小雪仰面向天喊道:“为什么我要怕死?让我和所爱的人生离死别,这未免也太残酷了吧!”
首卫背过身去,眨巴着眼里的泪说:“我算是把什么情呀爱的看透了,昨天还跟我说什么生死相依永世相随,放他妈的屁!”
说着他狠狠地抽了马屁股一鞭。
凤儿一行日夜兼程快马加鞭,经过清水镇时,镇上所有商铺的孝布红烛纸钱已经断货,说明山里死的人已不是小数。
这日晨,出清水镇,日上竿头,一波波热浪扑面而来,这哪里是初春季节,分明已临盛夏。
凤儿瞧着热辣辣的日头,心中愈发焦虑。
午时,过三岔口,麒麟山在望,人疲马乏,打尖造饭。
凤儿小憩林内,无风,热浪滚滚。小春扯了些藤草,做了把扇子替她扇着风,讨好卖乖地说:“公主,奴婢今儿够聪明吧,就地取材制了这把扇儿,凉快否?”
凤儿忧虑地说:“现在就是把我扔冰水里,也难得凉快起来呀!”
小春说:“那你就甭急,虽说救人如救火,可咱们也不能飞过去呀!”
凤儿说:“要是皇帝哥哥在这儿就好了,他能做出飞行器,一飞就飞上天了,特快。我现在就特想立刻飞到麒麟山去。”
一旁的首卫突然一声惊叫道:“不好了,公主,你看——!”
凤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惊得花容失色。
由麒麟山那边而来的官道上黑压压地拥来了无数的人,怕不有数千之众,抬的抬抱的抱,扶老携幼,蜂拥而来。她认得出其中的几个,应该都是一姓家族的人。
首卫率领两名侍卫迎上前去,持刀挺剑,大声吆喝着不准他们接近。
凤儿步出树林,于人丛中搜寻少顷,没看到麟儿,眉头便皱了起来,便朝众人喊道:“怎么没见麟儿?我跟他说好了,要你们把病人隔离开,怎么现在竟抬到这儿来了?这样做很危险的知道吗?”
首席长老越众而出屈膝匍匐跪下,声声哀泣道:“公主,听说你要来,他们都不听使唤,定要早早地来见你,好解救大伙儿呀!”
凤儿急忙道:“长老快快请起。请你指挥大家,把病人赶紧抬进树林里,其他人马上离得远远的,找个上风口呆着。我会立刻设法救治,快请吧!”
于是,众人纷纷寻找荫凉之地,把病人置于地上,随着首席长老撤向一处高地。
凤儿指定随行其他人去了个上风口,然后独自来到一个病孩身边,端祥片刻,取出身上的麒麟丹,对它轻声问道:“我的好丹儿,你能治好瘟疫吗?”
麒麟丹犹豫片刻,迟疑不决地微微点了点头。
凤儿叹一声“你若是会说话该多好,天知道你什么意思”,遂用麒麟丹置于紧闭双眼的病孩肚脐处,轻轻地揉了起来。约半个时辰之后,病孩突然睁开眼,做呕吐状,凤儿赶紧将他的腹部置于自己的膝上,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,随之病孩大口大口地吐出一堆秽.物。待他喘息平复,凤儿问他是否好过了些。病孩眨了眨眼说,他好饿,想吃东西了。
凤儿面上不由露出狂喜之状,朝着太医大喊,麒麟丹对瘟疫大有疗效。喊过后,她跑到行军锅里盛来一碗没人管而烧糊了的米饭,看着病孩狼吞虎咽下去,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了。
远远围观着的众山民眼看着在凤儿的麒麟丹的神奇作用下,病孩竟然香香甜甜地大口吃起饭来,一阵如雷般的欢呼声后,潮涌般争先恐后地向凤儿围了过来。
凤儿吓得抱起病孩向后直退着大嚷让他们退后。
可谁不想自己的病尽快好起来呀,向她涌来的人简直如万马奔腾般。首卫和他的两名侍卫尽管用刀剑威胁着让他们后退,但区区恫吓在生命面前此时显得是那么地苍白和无能为力。
眼看着局面愈趋失控,凤儿瞅见了人群中的首席长老,便朝他大声嚷着,要他谴出一批青壮年男子维持秩序,否则任凭事态演变恶化下去,别说救人,挤都得挤死几个。
首席长老在人群中挣扎着站到了一处高地,振臂一挥怒吼道:“都他妈给老子站住!没出息的一帮东西,丢先人的脸哪!给老子听着,从现在起一切行动听凤儿公主的指挥,她怎么说,你们怎么照着做。现在全都给老子退下!”
可这些人仍一个劲地朝前涌来,谁不想尽快地摆脱病痛的折磨。
凤儿放下手中的病孩上前与首席长老并肩而立,举起手中的麒麟丹大声道:“乡亲们,眼下这场瘟疫暂且只能依靠麒麟丹了,但它的能力是有限的,一次只能救治一个人。谁都想活下来,可是先救谁和怎样救是有学问的,必须马上拿出一个方案来,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,贻误了时机于大家不利。”
见大家都静了下来,她扭过头来对首席长老说:“请你马上召开长老会,首先按每家一人的救治策略拿出一个安排方案,这样对大家都公平。另外你们原先住的地方是瘟疫源头,暂时不能回去了,请你立刻组织人手在上风口扎下两个营地,在太医的监督下,分别安排已感染和未感染的人住下。时间紧迫,其他事情稍后再说,我要去抢救病人了。”
就在凤儿救治患者的同时间,长老会依照她的意思基本安排妥当,使凤儿能安下心来,全力利用麒麟丹的妙能与瘟疫争分夺秒抢救患者。
但她很快发现,被送来的患者竟均为男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