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8神秘老者
不容得康乐多想,他当即吓得连连摆手,向三哥自罚三杯赔罪,然后对幺货道:“兄弟,我已经跟你说了,容我一段时间,即便变现,你也得宽限我一些时日吧,你今儿这么做也太逼我了。”
幺货道:“你这样说过吗?前些天你拎那三十万去我家,不就是准备着这么打发了我吗?”
康乐道:“我不是给你留话了吗?既然如此,三哥,还是那句话,容我几日,我一定补足数。改日我登门谢您。”
三哥却道:“谢就免了,但话不是你这么个说法的,我又何必跑这一趟呢。”
康乐心里直发怵,下面就看他的血盆大口张多大了。
这时,一直未做声的那个叫郝金的老者开口了。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,分别看了三人一眼说:“老三,依我看,这位康老板确实有难处,如果真要把人逼到变卖家产的份上,道上的朋友会指责二位欺人太甚了不是?但是,这位朋友的下半生也只能靠康老板的大义相助才能度过。这是个矛盾话,关键看二位的诚意了。老三,我看这么着,余下的三十万呢康老板说个日子给他补齐了,另外拿五万出来算是孝敬你,少是少了点儿,你就多包涵着,康老板心里有数就是了。康老板,你看我这个意思如何?”
这个桥搭得是再好不过了,康乐感激都不及,哪还有不应承下来的。若非他适时出面解了这个围,还不知三哥要开多大的口子,人家和你素不相识,凭什么帮你出头。他立马答应下来,当下许了个期限。
近午夜,康乐埋了单后,又请三位洗了脚叫了小姐,凌晨3时方尽兴步出洗脚城。
康乐心里总归是憋着,一出洗脚城,跟另三位打了个拱手,径直上了自己的车,开上便走了。
那位叫郝金的笑看康乐的车去远了,向三哥歪了下脑袋,三哥拦了辆出租车,一把将幺货搡了进去。俩人坐进三哥的车里,三哥给郝金点上一支烟后问:“郝老,你今儿玩的哪一出啊?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替老康出头。这小子太不把人的命当回事儿了,我当真想好好修理一下他呢,却被你给拦下了,扫兴。”
郝金微笑道:“你当我陪客呀,那才叫闲得慌。交代你的手下,从明儿起,二十四小时把他的一举一动给盯牢了。”
哈哈一笑,三哥道:“郝老,您该不会把幺货那小子的话真听进去了吧?哪来那么玄乎的事儿。”
郝金道:“我研究过他的病历。本市最著名的几位眼科医生对他的眼疾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,那就应该是的了。”
三哥不由得问:“是什么,你得跟我说清楚呀,弄得我云山雾罩的。”
颔首微微而笑,郝金说:“这有关一段历史,亦有关一个古老的传说,不是一两句话跟你说得清楚的。等这个事基本落实了,找个时间我会跟你好好地聊聊的。困了,你开车送我回酒店吧,真是岁月不饶人哪,比不得你啰!”
回到家后的康乐躺**,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,主要是心疼又要拿出一笔钱,但亦为一个什么不甚明朗的事儿纠结着,却又想不出到底是为个什么。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,这事儿蓦然闯入他的脑海,令他一下清醒了:那个叫郝金的老者与自己非亲非故,刚才席上为何替自己说话,且三哥也听了他的?
但任凭他想破了脑壳,到快天亮了,他仍没想明白过来。
答案却于当日傍晚揭了晓。
康乐正在家里喝着闷酒,突然接到郝金的电话,说是想找个地方和他坐坐。一来不便推辞,二来也确实想摸摸他的底,康乐和他约在一小时后茗馨茶馆。
到点,康乐走进茗馨茶馆,目光遍寻没见郝金的人,他正欲找个座坐下,一名侍应生过来问他是否康老板。他当即便明白过来,郝金已在包间里候着了。是客套还是欲避人耳目?
当他一走进包房,撞脸便见堆着满面笑容起身相迎的郝金。可这个笑容令康乐的感觉却不大妙,十之*一定是幺货把消息透露给他了,不然他何至于急着约自己见面,且特意把地方定在密不透风的包房。
二人分头坐定,先扯了些天气家人什么的过渡,郝金方说到正题上。
“老弟,平白无辜地折了六十五万,准备着怎么找补回来呀?”郝金频频摇着手里的折扇道。
“怎么找补?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儿,至多再拼个三年五载从冤大头们身上找回来。”康乐挺潇洒地说着。眼看着对方甩出了饵,他好歹不能太落下风。
“就你现在店里的那些货?依我看,难,太难了。时下又有多少冤大头够着脑袋让你宰?不比从前了呀,现在的人手里多少有几个闲钱,没两样镇店宝贝,就那些大路货,人家都不进你店里来。”郝金一刻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折扇。在康乐看来,他哪是招风啊,纯粹成一道具了,或玩派。
“您去过我店里?”康乐不由问,他没这个印象。
“听朋友聊起过。早年康老板在这行里混得不错,近几年吧,应该是钱赚上了腰,人也懒了,外面又养了小,不思进取了。”郝金像聊家常一样,挺随意地说。
“您在行里?我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有您这号人物?”康乐立马警觉起来,方真正意识到来者不善。
郝金哈哈一笑道:“南边我基本不来,好东西大都出自咱北边。但听说中北这地儿偶尔冒出些好货,我这次是从香港过来顺道看看。果然不虚此行。”
康乐见他一双眼盯在自己脸上,便知幺货绝对是兜了底了,让这姓郝的盯上了自己。他索性道:“那依您的意思,是我手上有好货啰?”
郝金频频点头道:“对,就落在你的身上。说个事儿你听听,我见过宝盒的实物,你那一条街上的恐怕连照片都没见着过,对吧?”
康乐顿时惊得瞪大了眼。他所说见识过实物,那只能是在警方那儿,因为确实如他所说,就连这个市场里的人都没人见过照片。多日来,这些同道中人编着法儿想从他这儿探听消息均不得其门而入,可见这姓郝的道行之深。
就在他苦于无法言说之际,郝金探头挨近他的脸庞在上面扫视着探问道:“老弟,咱俩合作一把如何?”
面对他的咄咄之势,康乐明知自己是玩不过他了,便缓了一着说:“可我也只见过盒,却未见着盒里的物,郝老板依据什么要与我谈合作呢?不会就为那个盒子吧,顶破天也就值百十万,您会看上眼?”
郝金举起茶杯让了让,喝下两口润了润嗓子后说:“那个盒子我估计是到不了你手中了。有专家说,它的工艺价值甚至高过其本身的文物价值,目前属于孤品,理应收归国有,当然会象征性地付点儿银子。但据我所知,就是这点儿银子也并不见得会落到你的手中。因为你的上家是无偿从原东家手中获得的,国家有理由剥夺你的所有权。”
再次一惊,康乐不得不承认道:“实话说,这个心理准备我有。但我奇怪的是,您怎么知道得这么多?”
郝金道:“多吗?不多也,并且我至少也还知道那个盒子里曾经装过一件什么样的宝物。”
康乐瞠然道:“这怎么可能?您初来乍到,可以从朋友那儿探听到某些消息不假,但能确切说出盒内宝物那就颇有些言过其实了吧。”
郝金挥舞着扇子道:“不然,因为我有个别人所不具备的优势,那便是宝盒的来历和它所承载的过往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。这就是我找你合作的筹码。”
这样一来,康乐不得不有所相信了,因为也只有知道宝盒来历的人才能知晓盒内的秘密。
郝金看在眼里,微微一笑又说出一番令他胆颤心惊的话,他道:“其实,我本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,亦可一人独吞了这件宝物。我只须拿捏准了你必然要把这件宝物收归己有的心思,纳你的一举一动为我所用,你说,我有必要找上你寻求合作吗?”
稳住跌宕起伏的心绪,康乐问:“那我就不明白了,您又为何不这么干?”
郝金道:“人究竟是要讲一点儿信条的,盗亦有道,这是我郝某为人的准则。”
康乐心里道,你真有这么好心?
看破他的心思,郝金道:“当然,这其中有我对这儿的人和事不怎么了解的因素在内,不想缠上老三这一干道上的人。我之所以欲与你合作,主要也是想借助你在此地的人脉,这样会令我少费些周章。怎么样,我的底牌也掀给你了,有这个意向吗?至于合作的条件,你尽管可以开出,目前你握有主动权。为表诚意,我愿拿出三十五万帮你了了幺货的那笔账。”
这一下,确实让康乐如堕云雾了。他所称主动权实际是给自己一个面子一个台阶,太老到了,这样的诱惑试问谁能抵挡?只要自己防着被他当卒子用作垫脚石,这笔买卖如何做不得!
“可您还没说,盒内究竟是个啥宝贝?”他以退为进道。
“这个宝贝嘛”,郝金石破天惊道:“有个很吉祥的名字——麒麟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