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的北伐军军官骑着高头大马,缓缓进入杭州城,在他身后是长长的队伍,看上去斗志昂扬,意气风发。市民们上街庆祝,举着五颜六色的小旗,夹道欢迎。青年学生站在欢迎队伍的最前端,白凤英和她的女同学兴奋地站在队伍中间。人群中有人高呼口号:打倒北洋军阀!坚决反对封建帝制!帝国主义列强从中国滚出去!
白梦复带领杭州各界前来欢迎,他走上前去说,杭州各界联合会自治委员会委员白梦复,欢迎北伐大军胜利进城!
年轻军官跳下马来,与白梦复握手。
北伐军队伍雄赳赳气昂昂,从列队欢迎的人群中走过。
白梦复老爷刚回家不久,就有士兵送来一封公涵,让他下午到市政府开会。会议宗旨是整顿治安,安民乐业。白老爷看过公文后,高兴地说,好啊,北伐军就是不一样。
而此刻白凤英正和同学们一起,在街上张贴欢迎北伐军的标语。街上的人多了起来,各店铺也纷纷开门营业。
鲍玉岩正与老周头在徽州小厨里吃饭,白凤英推门走了进来说,大叔,玉岩。
老周头连忙说,白姑娘来了,快请坐。
鲍玉岩担心地说,凤英,你胆子也够大的,还敢往外跑。
白凤英笑笑说,有什么好怕的,北伐军军纪严明,秩序好着呢。
老周头说,但愿玉堂平安无事。
白凤英继续说,玉岩,北伐军进城了,治安稳定了,街上的各商铺也都开业了。
鲍玉岩点头说,好,我们明天也开张营业。
白凤英在徽州小厨帮忙擦洗桌椅时,白太太在家中可着急了,她问下人,你们说,小姐什么时候出去的?
吴妈说,太太,这不能怪她们,小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,连我也不知道。
白太太不高兴地说,吴妈,你都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,怎么对小姐就不多留点心眼?
吴妈小心的说,太太,我记住了,以后我多留心小姐。
白太太说,小姐从小吃你的奶,我自然高看你一眼,可你也不能惯着她呀。
吴妈连忙说,太太放心吧,我不会再惯着小姐了。
白太太把手一挥说,好了好了,你们忙去吧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刚刚撒向杭州城时,白凤英就带着她的同学来到了徽州小厨,她高兴的说,叔,叔,我来了。
老周头没
想到她会来这么早,就说,是白小姐啊,你咋这早呢??
白凤英笑着说,叔,我们来帮你,这是我的同学经玉英。
老周头说,经小姐你好,你们就在外面坐吧,
经玉英刚想坐下,白凤英一把拉起她往里面走,同时说,玉岩,玉岩,我们来了。
鲍玉岩走出来说,我这儿正忙着,你看
白凤英笑笑说,我知道,我们就是来帮忙的呀。说着就与经玉英动手忙起来。鲍玉岩傻笑笑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白凤英边干活边介绍说,这是我的同学经玉英。鲍玉岩说,经小姐,难为你了。白凤英又对经玉英神秘的说,玉英,他就是鲍玉岩。
经玉英一笑说,早就听说过你了,人好,厨艺也好。
鲍玉岩说,你别听她的,凤英就会把人表扬的没边儿了。
外面传来老周头的叫声,玉岩,玉岩,别光顾着说话了,胡庆泰家小倌来了。
鲍玉岩说,马上就好。
白府内,老仆人走进来说,太太,汪家少爷来了。
白太太连忙说,快请,快请。她话音未落,汪家明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说,伯娘,家明给你请安来了。
白太太笑呵呵地说,不用,不用,常来常往,一家人一样,不要太礼教。
汪家明拿出一部蓝布封套的线装书放在桌上说,伯娘,这是一部明万历年间绣象本的《琵琶记》,知道伯娘喜欢这个,特地淘来的。
白太太翻看着书中印制精美的插页,欣喜的说,我就是闲来无事,喜欢翻翻元曲话本什么的。
汪家明讨好的说,这是徽版,也是伯娘最喜欢的。凤英小姐不在家吗?
白太太叹口气说,看不住她,出去了。家明,后天陪我去白云庵上香好不好?
汪家明说,可是凤英不信这个。她读的是洋学堂,受的是新式教育。
白太太望着家明说,那你后天不来了?
汪家明果断地说,不,伯娘你放心好了,后天一大早,我就过来为伯娘开车。
白太太说,不用,不用,让下人开就好了。
汪家明乖巧地说,我听伯娘的。
汪家明没有见到白凤英,也没有心思坐下去了,就向白太太告辞。白太太把他送到门口说,你开车慢一点呀。
汪家明点头说,伯娘放心,后天早上我就过来。说着就钻进轿车,缓缓地开走了。
白太太转过身来对吴妈说,这样的女婿,要家世有家世,要模样有模样,要学问有学问,凤英这个死丫头,不知道她还要挑什么。
吴妈见风使舵的说,小姐嘴上说是说,其实心里也是喜欢汪少爷的。
白太太怀疑的说,是吗?摇摇头走进白府。
而此时的白凤英正与经玉英手挽着手,在大街上走着。经玉英说,凤英,你怎么不说话了,想什么呢?
白凤英突然问,玉英,你觉得玉岩这个人怎么样?
经玉英笑着说,噢哟,八字还没有一撇呢,就玉岩玉岩的,我牙都快酸掉了。
白凤英轻轻打了她一下说,讨厌,我让你笑,我让你笑!
经玉英说,好了,我不笑了,有话说呢。
白凤英说,你好好说,再要胡说八道,我可要生气了。
经玉英一本正经的说,鲍玉岩英俊潇洒,也不像一个粗人,哎,他是什么出身啊,不像一个厨子呢。
白凤英不高兴的说,你别厨子,厨子的啊,你瞧不起他?
经玉英说,对不起,你好象对他上心的很噢。
白凤英承认说,不知道为什么,中邪似的,我满脑子里都是他。
经玉英一语道破天机说,你不是中邪,是恋爱了。嘻嘻1
白凤英把小手举起来说,你坏,你坏!
经玉英连忙向前跑,白凤英在后面追着她。
当天晚上,在徽州小厨里,老周头一袋接一袋地吸着旱烟,鲍玉岩不解地问,叔,你有什么心思就说出来吧,是不是担心玉堂?
老周头猛吸一口烟说,玉堂我是担心不上了,是担心你啊!
鲍玉岩坦然地笑笑说,我有什么让你好担心的?
老周头直截了当的说,我担心你会错过凤英那个好女孩。
鲍玉岩说,白小姐会看上我?
老周头说,叔是过来人,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,我看这个姓白的丫头是鬼迷心窍了。
鲍玉岩摇着头说,不可能。她是官府小姐,我是一个普通的厨子,一个天上一个地上,差着十万八千里呢,你操心什么啊!
老周头以过来人的口吻说,你不懂的,我们也是有威望的家庭啊,跟他们家比,我们的家业要大得多呢。
鲍玉岩苦笑笑说,叔,你是糊涂了,那是当年呀,现在拿什么跟人家比呢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