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翻盘——历史名臣最关键的人生变化

第十六章 汉代名儒汲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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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汉代名儒汲黯(1/3)

汲黯,性情倨傲严肃,常面折人短,不能容人之过,是个典型的斗士型人物。汲黯一生最大的官职是主爵都尉,位列九卿。但因经常劝谏,武帝虽不杀之,亦颇不喜之。于是汲黯除了经常在家养病,就是远远地外放,去实践他“卧床而治”的黄老之术。

被免官职,归隐田园

西汉武帝刘彻为一代枭雄,在位五十四年,征伐匈奴,平定东越,通使西域,招降西南夷,又征西羌,讨南越,伐朝鲜,武功显赫,自视为千古一帝,性好谀,喜独断,难纳臣言。因之,群臣自丞相公孙弘以下均阿谀成风,遇事每阴揣帝意行事,朝廷正气不立,百姓大遭其殃。此时幸有铁骨铮铮的直臣汲黯扶持正气,对武帝敢谏敢诤,从不屈从权贵,逢迎主上,以此令朝中上下皆感敬畏,在朝廷中树起一面正义的旗子,成为武帝朝中名闻遐迩的第一流人物。

汲黯(?-公元前112年)西汉濮阳(今河南濮阳西南)人,字长孺。他的先人被古时的卫君宠幸。到汲黯是第七代,代代做卿大夫。汲黯因为父亲而袭任官位。在孝景帝时为太子洗马,因为严肃使人畏惧。孝素帝驾崩,太子刘彻即位,既汉武帝。这时的汲黯官拜谒者,为皇上掌管传达之事。东越的两族人互相攻伐,汉武帝令汲黯去视察调解。汲黯到了半路的吴县就回来了,对汉武帝说:“越人相攻,只不过因为他们的性格本来就好斗,不值得皇上过问,也不值得皇上派我去调解。”此公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违抗诏令,还振振有辞。

还有一次,河内郡失火,连绵烧了一千多家,汉武帝又派汲黯去视察。汲黯这回倒是真的去了,不过回来说的话更气人:“有一家人不慎失火,因为邻居住得密集才蔓延开来,皇上不必担心。倒是我经过河南郡时,发现河南的老百姓饱受水旱灾害,灾民多达万余家,有的甚至父子相食。我就自作主张,凭着皇上所赐的符节,命令河南郡开仓放粮,赈济灾民。现在我回来了,请皇上治我的矫诏之罪。”他一回到朝廷立即“自劾”,提出愿意为“矫制”行为负责。汉武帝鉴于他为国为民的一片诚心,不但赦免了他的罪,还嘉勉他做很对,并把他调升为荥阳令。后因汲黯托病归回故里,武帝闻之,又把他召为中大夫,但他遇事好谏之性不改,武帝心烦,又把他外放为东海太守。汲黯治黄老学,治官理民,不事烦苛,专择谨厚长者为吏,关心民意,劝事农桑,虽因病多卧榻不出,但年余后,东海大治,事闻于帝,乃召黯回京为主爵都尉,列于九卿。

一次,皇上正在招揽一批在文学上有成就的儒生,装着尧的样子,好像要施仁行义。汲黯在朝堂上却当众说:“陛下心中欲望很强,表面上却又作出仁义的样子,怎么可能达到像尧舜时期那样的德政呢?皇上听了虽没作声,却满脸怒色而罢朝。皇上退朝后,对身边的人说:“这个汲黯也太固执愚直了。”大臣们都替汲黯担忧,有人就批评他,汲黯说:“皇上设立大臣公卿的职位让我们辅佐他治理国家,肯定不是让我们阿谀奉承,让他不能好好治理国家最后落得骂名。我们身在其位,如果只知道爱惜自己,那么国家怎么办?”

对朝廷权贵,汲黯素来不加趋奉,前相田蚡以太后至亲拜相,权倾一时,僚吏均望舆下拜,独汲黯见他只长揖而已,并不加礼,田蚡虽心存不快,但对他也无可奈何。

卫青大司马大将军,一门五侯,姐姐为皇后,后来又是平阳公主的丈夫,武帝对他极为宠信,朝中百官见他无不下拜,独汲黯见他,亦只长揖而已,有人怪他失礼,汲黯含笑答道:“大将军有揖客方显其大将军的风度,有何不好呢?”卫青知汲黯为朝中难得的骨鲠之臣,不独不见怪,反而对他更为敬重,不时向他请教朝中疑难之事。

汉武帝对于汲黯,也有非常之礼遇。大将军卫青屡立战功,汉武帝在宫中却视其为奴仆一般,以至于“踞厕视之”。丞相公孙弘在闲暇时进见,汉武帝往往衣冠不整就和他对谈,根本不顾忌如此对待大臣是否有失礼之处。唯独对待汲黯,汉武帝如果冠冕未曾齐备就不与他相见。有一天,汉武帝坐于武帐,恰遇汲黯前来奏事,武帝当时未曾戴冠,望见汲黯入内,立即避身于帷帐之中,令人传话同意汲黯的奏请。可见汉武帝对其敬重之情。

朝廷诸公也均视汲黯为不识时务的“戆大”。丞相公孙弘算是个最识时务的“俊杰”了!当他首次被出使匈奴还报不合武帝之意,无奈何辞归故里,其时唐蒙与司马相如通西南夷,汲黯屡谏徒劳无益,果然造道数年,士卒多死,外夷亦反叛无常,劳民伤财,空耗国力,公孙弘第二次被征召入京,武帝命其往视,至还朝准备奏报,看法起初与汲黯相同,但于廷见武帝时,汲取自己上次的教训,又见风驶船,忽推翻了自己前议,不无奉迎地对武帝奏道:“圣上高瞻远瞩,非臣下等所及,一切惟陛下圣裁!”汲黯当庭责其反复不忠,武帝问弘有无食言之事,公孙弘圆滑地答辩道:“能知臣心,当说臣忠,不知臣心,便说臣不忠!”武帝颔道退朝,越日迁弘为左内史,未几即迁为御史大夫,寻又升为首辅,一时极得武帝信任;但汲黯对其一贯的弄虚作假行为仍穷追不舍,时加抨击,公孙弘对他虽加强拉拢,但内心却深深恨之!

当时,陈汤是廷尉有名的酷吏,为迎合武帝的严刑峻法藉以立威的心思,多次更改前朝律令,不断予以加码,什么“见知故纵法”、“连坐法”、“腹非法”、“沉命法”等法纷纷出笼,吏民动辄得咎,受刑之重者,每

至灭族。经汤之手,所杀之人数达几万人;汉武帝以为此人能力之强,但更加倚重。因陈汤手中操纵着人们的生杀大权,朝廷群僚多加趋奉,不敢有所得罪,只有汲黯敢在朝廷之上对他大加斥责道:“汝乃正卿,上不能褒先帝之功业,下不能抑天下之邪心,安国富民,使囹圄空虚,乃乱改前朝法度,以严刑峻法使天下人重足而立,侧目而视,此岂非导主于不义吗?刀笔吏不可当公卿,误天下苍生者即汝陈汤这一流人物!”陈汤被骂,切齿痛恨,便与丞相公孙弘密议除他之法。当时右内史部多贵人宗室,素称难治,乃由公孙弘举荐汲黯为右内史,欲俟其出事,以法诛之,藉以除去“眼中钉”;但汲黯内行修洁,办事小心,任右内史数年,宫事不废,竟使汤、弘二人之计不行。

汲黯公然批评孙弘、张汤之类炙手可热的重臣,自然招致他们的嫉恨。丞相公孙弘等人多次寻找借口加害汲黯。汉朝出动大兵攻伐大宛,夺得千里马,汉武帝兴高采烈地作了一首《天马歌》,准备在宗庙活动中演奏。汲黯却兜头泼起了凉水:“凡王者作乐,上以承祖宗,下以化兆民。今陛下得马,诗以为歌,协于宗庙,先帝百姓岂能知其音耶?”汉武帝默然不悦。公孙弘借机陷害:“汲黯这是诽谤皇帝的御制文献,应该判处灭族重罪。”好在汉武帝还算大度,不愿因非议自己的一首诗歌而杀害大臣,否则汲黯就有生命之忧。

汲黯多病,而且已抱病三月之久,皇上多次恩准他休假养病,他的病本却始终不愈。最后一次病得很厉害,庄助替他请分假,皇上问道:“汲黯这个人怎么样?”庄助说:“让汲黯当官执事,没有过人之处。然而他能辅佐年少的君主,坚守已成的事业,以利招之他不会来,以威驱之他不会去,即使有人自称像孟贲、夏育一样非常勇武,也不能撼夺他的志节。”皇上说:“是啊。古代有所谓安邦保国的忠臣,像汲黯就很近似他们了。”其实,汉武帝对汲黯的态度比较矛盾,不过还是倾向于敬重。汉武帝敬重汲黯的正直和忠诚,曾经称赞汲黯有“社稷之臣”的风范。

当时,匈奴为当时边患之首,武帝倾全力予以抗击讨伐,为了保国安民,事属的必要,但过于不惜国力,频繁出征,造成国库空虚,民生凋敝,也是难以掩饰的事实。一次,匈奴浑邪王叛主率几万人来降,武帝命析居于陇西、北地、上郡、朔方、云中五郡,号称“五属国”。当诏命其来京见陛时,武帝命长安令发车二千辆往迎,但苦乏马匹,只好向百姓借马。有的人把马藏起来,马无法凑齐。皇上大怒,要杀长安县令。

当时,汲黯正处在患病中,但是他从**爬起来,让人抬着去见汉武帝说:“长安县令没有罪,只要杀了我,百姓就肯献出马匹了。况且匈奴将领背叛他们的君主来投降汉朝,朝廷可以慢慢地让沿途各县准备车马把他们顺序接运过来,何至于让全国骚扰不安,使我国人疲于奔命地去侍奉那些匈奴的降兵降将呢!”皇上沉默无言。汉时定制:吏民不得持兵铁出关售予胡人,犯者死罪!武帝优待降王,民间以降王所属已非敌人,多售给铁器,被有司查出,拘捕五百余人,论死。及待浑邪王率部到来,商人因与匈奴人做买卖,被判处死罪的有五百多人。汲黯请得被接见的机会,在未央宫的高门殿见到了皇上,他说:“匈奴攻打我们设在往来要路上的关塞,断绝和亲的友好关系,我国发兵征讨他们,战死疆场与负伤的人数不胜数,而且耗费了数以百亿计的巨资。臣我愚蠢,以为陛下抓获匈奴人,会把他们都作为奴婢赏给从军而死的家属,并将掳获的财物也就送给他们,以此告谢天下人付出的辛劳,满足百姓的心愿。这一点现在即使做不到,浑邪王率领几万部众前来归降,也不该倾尽官家府库的财物赏赐他们,征调老实本分的百姓去伺候他们,把他们捧得如同宠儿一般。无知的百姓哪里懂得让匈奴人购买长安城中的货物,就会被死抠法律条文的执法官视为将财物非法走私出关而判罪呢?陛下纵然不能缴获匈奴的物资来慰劳天下人,又要用苛严的法令杀戮五百多无知的老百姓,这就是所谓‘保护树叶而损害树枝’的做法,我私下认为陛下此举是不可取的。”这一番话,真正触及了武帝的痛处,武帝忍怒不答,待汲黯退出,乃生气地对左右道:“久不听这老头之言,今日又来胡说了!”话虽如此说,但仍下诏对那五百余人从轻发落。但当时正逢“大赦”,汉武帝免了汲黯的官,“黯隐于田园”。

请黯出山,拾遗补缺

元鼎二年(前118年),西汉政府在理财家桑弘羊主持下,实行货币改革,禁止郡国铸钱,废除半两钱,由政府铸造五株钱作为通国货币。但又时值国家支用浩繁,府库为虚,度支之臣巧施铸钱之法,质轻,价高,暂度财政危机,孰料利之所在,奸民不怕杀头大罪纷纷从事伪造,私钱泛滥,尤其地处中原要地的淮阳一带更为严重,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。《汉书?食货志》记载说,从汉武帝到西汉末年的120年间,朝廷共铸五铢钱280万万枚(这种钱,每枚重3.5克,十钱为一两,十六两为一斤。算一算,相当于精铜87000多吨,在农耕社会,这可是不得了的一注大财)。

这时,汉武帝又想到了汲黯,征召汲黯出任淮阳太守。汲黯伏地拜辞,不肯受印。武帝对汲黯说:“你是不是嫌淮阳令太小?我今之所以要你去,是顾念到淮阳地方官民相处不融洽,只想借重你的威望,你只高卧不上班也可治好。”无奈,汲黯

只好领命。汲黯离京城时,心里仍惦记着朝政大事,他在向大行官李息告辞时说:“我汲黯再不能参与朝廷的计议了。御史张汤这个人,喜欢多事,舞文弄法,满肚子奸诈,以迎合主上心意。你李公位列九卿,如不及早言之,将来会跟他一起受累。”李息畏惧张汤,终不敢言。后来,张汤果因心怀奸诈,犯面欺主,罪不容赦自杀而死。当皇上听到汲黯临行前对李息的忠告时,责李息自保不言,下令办李息不言之罪。汲黯到淮阳后,仍实行“无为而治”,不到一个月,就处理了前任遗留下来的二十多起积案,并规定:百姓进衙告状,任何人不得阻拦,可直接到他病榻前当面陈述。他还经常微服出访,体察民情,使淮阳社会风气大变。关于汲黯卧治淮阳郡的故事,至今仍广泛在民间流传。现举两例:

1.巧断无头案

汲黯上任的第二年春天,淮阳县城南关的水井里发现一无头男尸。验尸后汲黯宣布:“有谁认出死者,赏银三十两。”话音刚落,有一名叫冯天华的说:“死者叫郑春生。我从小与郑春生一起长大,知道他右腿上有一颗红痣,刚才验尸时,看到死者右腿上的红痣,故敢认定。”汲黯让人找来死者的亲属--其妻江凤荣和账房严光林。二人见尸哭而无泪,汲黯顿生疑团,于是就严肃地说:“赏银兑现!若有人找到死者的人头,本太守重赏纹银三百两!”江、严二人回到家中,密谋一番,决定捞这个三百两的“外快”,于是就让其表弟去报案,并约定事成后赏银三人平分。汲黯接到报案后,挖出了江、严二人埋下的人头。后经过严加审讯,江凤荣的表弟供出了真情:江、严二人勾搭成奸,共同谋害了郑春生,将郑的尸体抛入水井中,人头埋在麦地里。案情大白后,汲黯处决了杀人凶手,为死者申了冤,并帮助村民们深挖了水井,使之变成一眼水量充足的甜水井。

2.对联断官司

淮阳城内土塔街住有一位教书先生叫刘寿山,其妻杜氏善良贤惠,生下一子一女,男孩叫刘海江,已娶本城朱丙章之女朱云英为妻;女儿叫刘青丽,年方一十七岁,待字闺中。一家五口人,和和睦睦。但不久,因女儿刘青丽要出嫁,就陪送的嫁妆上父子之间、婆媳之间产生了矛盾:儿子和媳妇埋怨父母偏爱妹妹,陪送的嫁妆太多;而老两口训斥儿子、媳妇不懂事,干预妹妹的婚事。一家人吵成了一锅粥,官司打到汲太守处。汲黯问明了情况,哈哈一笑,说:“寿山老弟,你我今日难得相聚,来!来!先到天帝庙小叙片刻。官司嘛,待会儿问也不迟!”一行人来到天帝庙,汲黯指着庙门旁的一副对联,让刘海江念道:

女无不爱,媳无不憎,劝天下家婆:减三分爱女之心而爱媳。

妻何以顺,亲何以逆,愿尔辈人子:将一点顺妻之意而顺亲。

听了这幅对联,刘寿山一家深感羞愧,再也不提打官司之事,一家人又和好如初。

汲黯在淮阳,如同当年在东海郡和右内史任内一样,政治清明,百姓安业不忧。不久,武帝下令提升汲黯待遇同诸侯相。汲黯在淮阳七载,病逝于任上。黯死后,汉武帝念其一生之忠心,封其弟汲仁为九卿,封其子汲偃为诸侯相。

汲黯生活在汉武帝时代,是黄老思想的实践者,更是敢于直谏的名臣。汉武帝固然是位事功显赫的名君,但其刚愎自用的性格也是尽人皆知。在他面前敢于直谏的人为数不多,汲黯就是这样凤毛麟角的人物之一。他为人倨傲严正,忠直敢谏,从不屈从权贵,逢迎主上,以此令朝中上下皆感敬畏。如上面所说,人家谒见傲慢的丞相田蚡,都是卑躬屈膝俯首下拜,而他偏只拱手作揖,见大将军卫青时亦行平等之礼;两次奉旨出使,他都中途变卦,或半路而返,或自作主张发放官粮赈济灾民;批评别人的过失,他从来耳提面命不留情面,即使对至尊的君主及其宠幸的权要人物也敢当面谏诤指责,无所顾忌。他曾四次犯颜武帝,三次斥骂丞相公孙弘和御史大夫张汤,言辞都极为尖锐无情。

综观汲黯的一生,直声闻于朝野,淮南王刘安于反前曾私语其僚属道:“朝廷大臣只有汲黯正直刚毅,尚能守节死义,不为人惑,若公孙弘辈,随势逢迎,我若举事,好似发蒙振落,都毫不足畏惧呀!”敢于正直进谏的大臣能否产生这样的威慑力量,后世的人们不妨见仁见智,而汉代人对此是津津乐道的。西汉后期的名臣李寻就有这样的一段议论:“闻往者淮南王作谋之时,其所难者,独有汲黯,以为公孙弘等不足言也。”其余西汉名臣黄霸、谷永、贾捐之也把汲黯尊为官吏的楷模。当时舆论把他视为诤谏之臣的代表,不再称呼他的本名,干脆爱称为“汲直”。后世许多敢于直谏的名臣都从汲黯身上找到了力量的源泉。这位“临大节而不可夺”的传奇人物、伟岸丈夫,也因此而千古留名。其实,汉武帝内心也深嘉汲黯的正直,但由于他过于戆直,说词不知婉转,往往又使武帝在感情上一时难以接受,对他的历次的冒颜直谏,在接受程度上每每多打折扣,事后细思,仍不得不在内心深处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骨鲠之臣!

刚正不阿是一种刚强、坚毅、崇高的品格,是做人之本;阿谀逢迎则是卑下、庸俗的奸佞小人的丑行。在生活中,为了升官发财,绞尽脑汁,极尽阿谀逢迎之能事;在与人交往中不亢不卑,不失人格,人好则言好,差则言差,表现出刚正不阿的精神。就像汲黯一样,为官清正,廉洁奉公,死后家无余资,在封建官吏浊多清少的环境中,可谓一个佼佼者。

(本章完)